2018-07-15

『鬼人幻燈抄』(大正篇)

『鬼人幻燈抄』 作者:モトオ

 『人類啊,為何揮動刀劍?』

 江戶時代,怪異比現在更司空見慣,是鬼族猖獗的年代。
 距離江戶一百五十里遠的山間村落「葛野」中,有名為齋姬(いつきひめ)的巫女。
 身為護衛的甚太為齋姬揮動手中刀劍,卻什麼都無法守護、失去一切。
 殺害巫女、心儀女子的人是至親的妹妹。
 她將在一百七十年後,成為毀滅一切的鬼神,重返現世。
 因憎恨而成為鬼族的甚太,在無法判斷該斬斷何物的狀態下,走向遙遠的未來。

 即使成為鬼族卻無法捨棄人心。
 江戶、明治、大正、昭和、平成。
 這是於無盡時間中旅行,在人類與鬼族之間擺盪的鬼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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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參雜鬼怪要素短篇串連而成的鬼人故事相當引人入勝。在每一篇章登場的配角也很有魅力,而且每位登場角色(名字)都有各自的登場任務。與其說這是描述甚太如何走過一百七十年的故事,不如說是讀者藉由他的視角看遍這一百七十年來各個登場角色的故事。


 以下有劇情透露!


葛野篇~幕末篇明治篇






 〈大正篇〉以大正時期開始流行的活動寫真(電影)戲院開場,地點為帝都東京的淺草。不過當時的影片都是默劇,得靠「辯士」的解說才看得懂內容。然而十五歲的藤堂芳彥並非辯士,而是小小的戲院員工。由他認識的兩位角色秋津染吾郎和赤瀨希美子一前一後登場帶出名為南雲的華族將於後天舉辦派對的話題。而站在能俯視整個街區的屋頂、盯著希美子跑回家的兩個身影(儘管從敘述與對話就能知道此兩位為何者),也提到「就在後天」的字眼,在在暗示後天的華族派對非比尋常。

 派對當天,希美子在房間內等候南雲派來的馬車,隨侍在旁的則是希美子曾對芳彥提過的「爺や」。不想參加派對的希美子只能在祖父的命令下獨自前往。「爺や」安慰她,自己屆時將親自上門迎接,要她多多忍耐。希美子出門後,其母親志乃來見正準備出門的「爺や」,拜託他要好好保護希美子。「爺や」回應這將是自己報恩的時刻。

 派對過程快轉XD 希美子一抵達,隨然見到了秋津染吾郎,但立刻被帶去見叡善,之後又被打昏帶到地下監牢,地下監牢還有另一名女孩。參與派對的人則紛紛倒地,除了一男一女與秋津染吾郎。秋津察覺是香氣造成,叫那一男一女快點離開。自己也想離開,但一想到方才才結識的希美子……接著叡善登場還帶著鬼族,這名叫井槌的鬼族居然使用格林機砲攻擊。正當現場將陷入大屠殺之際,一把紅色刀子直擊叡善的眉心,井槌因為突然的攻擊而停下動作,秋津染吾郎看見登場的黑衣男子及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渾身顫抖。男子,名為葛野甚夜。

 戰鬥過程快轉,叡善本次行動的敗因在於自己人窩裡反,名為吉隱的鬼族很乾脆地讓向日葵進來救人,沒任何阻止行動,甚至裝模作樣說自己被打敗,讓叡善不得不打退堂鼓。甚夜輕而易舉帶走女孩和希美子──沒錯,甚夜就是希美子口中的「爺や」,當初希美子的母親志乃誤把「甚夜(じんや)」說成「爺や(じいや)」,自此變成了志乃對甚夜的稱呼──沒想到希美子居然也跟著這樣稱呼自己。隔天甚夜向秋津染吾郎說明自己想要擊潰南雲的原因,原來南雲想利用女孩──溜那「創造」鬼族,再由自己出面討伐,藉此重振南雲的驅魔名聲。而甚夜在希美子──赤瀨家中擔任園藝師一職,也是因為赤瀨是南雲的分家,比較容易打聽到相關消息。

 對本次事件摸不著頭緒的希美子鼓起勇氣向甚夜詢問當天的來龍去脈,甚夜便扼要說明叡善的盤算,說明前也坦承自己的身分是鬼族。之後甚夜、希美子、溜那便常常三人一起行動(或者將溜那託給江戶時代認識的人保護),芳彥也因此首次見到希美子口中的「爺や」──居然是個外表看起來才十幾歲的青年!此外還遇到來看活動寫真的本木宗司和三枝小尋──先前也參加過南雲家派對最後僥倖脫逃的一男一女,但因為本木沒有記確切開始時間,只能先去別處打發時間。


 另一方面,儘管甚夜向秋津染吾郎說明自己的行動,但並未要求秋津協助,不過秋津自己倒是主動出擊,打聽到有女幽靈出沒的消息。路上遇到向日葵,向日葵也是為此而來,因為這女幽靈……鬼女古椿是她的妹妹。古椿被叡善抓走,叡善因此得到吞噬人類以重生的能力。讓向日葵感到很不滿,最好的結果是讓甚夜吞噬古椿的能力,但如今古椿喪失自我,只能直接了斷其性命。然而雙方對戰沒多久,另一名跟隨叡善的鬼族──偽久前來阻止。秋津和向日葵見情況不利,便先行撤退。

 吉隱抓走了三枝小尋,用自己的鬼之力徹底玩弄後,帶到叡善面前,被古椿吞噬。古椿的臉變成三枝小尋的臉。叡善之所以選擇三枝小尋──其實本木宗司也可以,是想對秋津染吾郎──第三代的秋津染吾郎報仇,若不是他沒跟著和紗,或許和紗就不會被鬼族奪走魂魄,夜刀守兼臣也不會落到甚夜的手中。所以叡善報復性地選擇和第四代秋津染吾郎交情頗好的本木宗司或三枝小尋。師傅的過錯就由弟子償還。

 此外吉隱還依照個人(?)判斷對芳彥施以鬼之力──以便將來能控制希美子。芳彥隱瞞自己被吉隱控制一事,但不知如何得知的向日葵來找芳彥,向他說明一切,最後把選擇權交給芳彥。看是乖乖順從吉隱,還是與自己合作、給予反擊。向日葵坦言其實兩者對自己都無所謂,但是她「只要舅舅能露出微笑,容許在他身邊的一切」,所以她才會向芳彥提出合作計畫。


 中間有兩段溜那的獨白,儘管溜那主動握住甚夜的手離開那監牢,但部分內心依舊留在那牢籠裡。


 某晚,秋津染吾郎和甚夜在希美子房前戒備堤防叡善來襲。原本秋津並不想有所關聯,但現在決定全力幫助甚夜。

 戰鬥過程快轉(←) 甚夜自從明治時代戰敗禍津女以來,可沒白白過了 39 年,他終於得到自己的鬼之力。儘管希望大家能在一起,卻無法實現這願望。因此甚夜的<力>是能把吞噬得來的<力>融合,可說是最適合甚夜的鬼之力了。

 井槌原本感嘆於大正時代再也沒有鬼族棲身之地,因此想顛覆現世,然而眼前的噬鬼者──甚夜儘管身處人類技術發達的大正時代,依舊「很厲害」,是他憧憬的古代鬼族。即使戰敗也心服口服。

 而見到甚夜的能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古椿則是轉身逃跑,甚夜當然旋即追上。面對忘卻自身任務反被叡善利用的古椿,甚夜能給她的唯一救贖就是吞噬。怎料,這一幕被本木宗司撞見。


 準備帶回溜那的偽久遇上斬人鬼岡田貴一──沒錯!甚夜口中從江戶時代認識的人就是岡田貴一。岡田輕易看穿偽久的本性,「有力量卻無法發揮力;有信念卻無法貫徹信念」「有理想卻依附在他人底下」。


 順利排除叡善派來的襲擊鬼族,甚夜準備就寢時,希美子卻跑來表示想一起睡,還泡了一壺茶要給甚夜喝。原本誇獎希美子長大懂事的甚夜見到希美子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內心有底,毫不遲疑地喝光杯中的茶,然後催促一臉不敢置信的希美子快點就寢。兩人躺在床上,甚夜不斷表示自己完全尊重希美子的決定,所以希美子也不要對自己的選擇感到懊悔,要相信自己的選擇,而後睡著了。原來,希美子給甚夜喝的茶之中有令人完全麻痺的藥物,是吉隱把芳彥當人質,迫使希美子對全家人下藥。吉隱叫芳彥抱著溜那,三人身影離開赤瀨家。所以三人都沒發現到,甚夜緊咬的嘴唇滲出血液。


 希美子被帶到叡善面前後,叡善這才說出原本綁架希美子的目的:就算自身能不斷重生,但身體已經超過八十歲,隨時都可能死去,所以他需要新的身體。聽至此的希美子只感到腦子一片空白,原來叡善之前每每見到她總是很關心她的身體狀況,是因為把自己視為「替換的身體」。此時芳彥行動了,衝到叡善與希美子之間,就像要保護希美子般面對著叡善。向日葵能準確掌握接觸過的人的行蹤,自然也知道南雲家的狀況,因為芳彥已經被吉隱帶來這好幾次了。突然,有鬼族襲擊,並非叡善底下的鬼族,此外還有熱氣撲進屋內,原來有人在屋外放火。向日葵控制鬼族抱起溜那,芳彥則握住希美子的手離開現場。當然叡善的手下鬼族立刻一擁而上,但是瞬間變成屍體──原來是斬人鬼岡田貴一。岡田並不在乎溜那或希美子,但只要有活幹(斬殺)就樂意協助。只是──

 從叡善背後出現人影,還來不及反應,刀光由上而下一閃,讓他腦袋開花,還從心臟部位補上一刀,再用腳踹開。
 葛野甚夜,駕到。


 戰鬥過程略過(←) 總之撤退組又多了井槌加入,儘管吉隱追上,但那邊的狀況只能交給他們自己處理了。甚夜得對付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南雲叡善。不過打沒幾下叡善就看穿甚夜的動作有些遲鈍,原來甚夜之所以還能動是靠夜刀守兼臣<御影>的能力,因此叡善的攻擊目標就鎖定在刀身。刀碎裂後,甚夜自然無法再靠<御影>之力行動,但是──


 『不管怎樣,既然刀身都壞了,我也撐不了多久。就算是當作活用我的能力,請您一定要接受。』
 『過去秋津閣下曾經說過,他說我的納刀歸宿就是你。是啊,確實是真的。』
 『或許……就是為了今日此刻。為了成為你的力量,我才會一直存在至今吧。』
  ──儘管令人害臊,但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我知道了。那就,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我需要你。」
 『當然了,夫君。因為我是你的妻子。』
 「都這狀況了,你還挺高興的。」
 『是啊,當然了。因為不管怎樣,這能證明夫君至今為止邂逅的女性之中,我是正妻。』

 『直到死亡將兩人分開……受到如此期許,應該就是女性榜樣了吧。』


 於是甚夜吞噬了<御影>之力,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控制身體。同時也找出破解叡善不斷重生的方法,重生有優先順序,而且,因為叡善的能力和甚夜一樣都是「吞噬」,導致甚夜把用自己血液凝結而成的刀子放進叡善體內的心臟部位,叡善重生時也不會把這把血刀當成異物排除。因此只要心臟重生,裡面的刀子就會刺破心臟;心臟再重生、再被刀子刺破……如此反覆。而芳彥準備的油與火更是讓甚夜省了不少力氣,甚夜朝全身沾滿燈油的叡善丟下火苗。

 看著叡善真正死去後,甚夜在南雲宅邸內四處尋找先前斬斷叡善的手臂時,順勢跟著拋飛的夜刀守兼臣<鬼哭>。但遍尋不著,懷疑是被吉隱拿走,但又不解對方拿妖刀有何意圖。這股疑惑就像未燒盡的火苗般不斷在他內心。


 另一方面,時間稍微往回溯,逃脫組來到南雲宅邸大門口暫時停下腳步,正奇怪沒多餘追兵時,響起槍聲。吉隱瞄準了希美子,但芳彥幾乎是反射性為希美子擋住這一槍,因為芳彥一直在堤防吉隱,心想吉隱一定會趁他們高興時來個落井下石。儘管被芳彥猜中自己的行動,但吉隱不以為意,表示自己只想拿走夜刀守兼臣<鬼哭>,而且因為岡田貴一現身,吉隱便立刻落跑。


 狀況暫時可以放鬆後,希美子看著芳彥的傷勢,不斷向他道歉。儘管芳彥確實是保護了希美子,但是當初因為自己成為人質,希美子才不得不向全家人下藥、跟著到南雲宅邸。而芳彥利用了這狀況討伐南雲叡善。面對不斷向自己道歉的希美子,就在芳彥開口說出自己的懺悔之際,有個聲音打斷他。

 大夥兒同時回頭,被大火吞噬倒塌的南雲宅邸,以及以此為背景直挺挺站著的甚夜。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希美子,然而心中千頭萬去不知該如何開口,直到甚夜靠近,安撫般摸了摸她的頭,希美子這才淚水潰堤,嚎啕大哭起來。芳彥慌張想開口,但甚夜示意什麼都不必說。他感謝芳彥確實保護了希美子,事件落幕時,一個人都沒有少。芳彥點頭回應。甚夜也感謝向日葵的協助。希美子哭著,向日葵開口反問她,應該有非說不可的話吧。希美子思索著,最後,儘管還流著淚,但努力露出最美的笑容。

 「……謝謝你,保護我。」
 「……守っ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

 「我也是。謝謝你被我保護。」
 「こちらこそ。守られ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


 就算希美子不懂甚夜的回應也無所謂,她應該不明白這話中的意義,但是這對甚夜而言意義重大。因為甚夜至今沒有能保護重要人事物的前例,所以保護了希美子對他而言意義重大。

 離開南雲宅邸的吉隱想起什麼似地,邊說得解開芳彥身上的鬼之力邊打了個響指。夜晚,就此結束。


 幾天後,身體恢復的充知和志乃向甚夜道謝。充知對兼臣的事情感到抱歉,但甚夜表示不必放在心上,因為兼臣一直在他心裡。後要甚夜好好休息,但甚夜表示下午要陪希美子出門。充知覺得這幾天都在照顧他們的希美子也應該好好休息才對,猜不透女兒想去什麼地方。「老實說我有點提不起勁,不過,說是要去看看活動寫真。」

 到了戲院,擔任收票人員的不是熟悉的小夥子,而是大塊頭的井槌。此外還遇到向日葵。不必說,他們聚集在此的目的,就是遭到吉隱鬼之力控制的藤堂芳彥。當吉隱解除芳彥身上的鬼之力後──芳彥依舊精神充沛地活著。因為芳彥能活下來,多虧了有向日葵的幫助。

 原本芳彥被吉隱刺傷內臟後,硬是用鬼之力控制而不死,但解除後身體就會喪失生命徵象而喪命,然而,拜醫療進步、器官移植技術進步之賜,芳彥得以在移植器官後,就算解除鬼之力還是能活下來。

 儘管這次是因為有禍津女的能力而製作器官、有吉隱的鬼之力而能在手術中絕對不死,然而,或許將來的某一天,都能憑人類的能力實現。
 甚夜覺得這樣也不錯。如果能看到眼前的和平景象,這樣的未來也不錯。


 余談『夏雲の唄』(閒談 夏雲之歌)是這一連串事件暫時落幕後的小休憩。由希美子察覺自己對芳彥的心意開始,帶進秋津染吾郎因為打賭獲勝而交代給甚夜的「任務」。

 秋津給甚夜的任務,就是陪野茉莉度過在帝都東京的一天。但說要陪野茉莉逛帝都東京,甚夜也不太清楚什麼名勝古蹟,再加上希美子等人亂入,最後自然而然地走向戲院。

 原本猜測野茉莉是甚夜初戀情人的希美子在觀察到甚夜和平常不太一樣的舉止後,覺得野茉莉對甚夜而言應該是很重要的人,但並非初戀情人這種關係,對自己的猜測感到難為情。所以當他們進入戲院時,希美子刻意要甚夜和野茉莉坐一起,他們四人則到其他地方坐,然後就拉著芳彥走。猜到希美子用意的甚夜露出苦笑。

 影片結束後,觀眾幾乎都離開時,希美子再次讚嘆電影內容很讚,自己也想要有這種戀愛……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握著芳彥的手,連忙放開。此時甚夜叫了向日葵和溜那,和野茉莉離開戲院。和方才的狀況相反,甚夜刻意留下希美子和芳彥。希美子明白這是甚夜刻意替自己製造機會,而且打掃的井槌遲遲沒來,換言之……希美子再次緊握芳彥的手,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同時明白,原來自己早在對方向自己搭話的那一刻,就已經──希美子坦承自己的心意,雙方紅著臉凝視彼此,但時間慢慢流逝,又感到好笑似地笑了起來。「好像戲劇情節哦。」說罷,雙方再次相視而笑。

 至於再也無法恢復成家族的兩人……向日葵和溜那先行離開後,甚夜送野茉莉到車站前。分別前,甚夜問野茉莉是否幸福。野茉莉回答自己過得很幸福。甚夜高興地幾乎要落下眼淚,安心地深深吐出一口氣。唯獨這件事情令他牽掛不已,但今天見到面,知道她過得很幸福後,覺得很高興。
 正當野茉莉感到困惑時,甚夜以平吉剛好來此為由向她道別。甚夜離開野茉莉身邊,和平吉擦肩而過。

 「哦,怎麼樣啊?」
 「該怎麼說呢,只覺得能放心了。」
 「是嗎。這樣也好啊。」

 然後秋津走到野茉莉身邊,甚夜則漸行漸遠。野茉莉看著慢慢遠去的背影,不知怎地突然感到很寂寞,想到方才甚夜表示很高興知道自己過得很幸福。於是,幾乎是衝動般地大叫:

 「仁哉……我兒子的名字,叫做『じんや』!」
 「仁哉……です。息子の名前、じんやって言うんです!」

 「如果生了女兒就叫『ゆうなぎ』,生了兒子就叫『じんや』。我、我覺得我、一定要把兒子的名字、告訴你。所以……」
 「娘が生まれたら“ゆうなぎ”、息子が生まれたなら“じんや”。そうしようと、決めていたんです。私が、息子の名前は私が。貴方に。あなたには、伝えないと、いけないと思って。だから……っ」

 就算當時的約定無法實現,野茉莉還是當了「じんや」的母親。甚夜低聲致謝,同時表示得回禮才行。甚夜用了<空言>,幻化出在夕陽底下的草原,草原上開著花,紅色、黃色、白色,白粉花──野茉莉開在虛幻的草原上。
 突如其來的景象讓野茉莉感到吃驚,壓抑淚水似地閉上眼睛,當她再睜開眼睛,夕陽下的草原和甚夜已消失無蹤。


 甚夜慢慢走在街道上,發現以為已經回家的溜那還在,溜那跑了過來,抱住似地拉著甚夜的手。「她是誰?是戀人嗎?」「是我女兒。我真的很愛她(本当に大切だった)。好久沒見面了,今晚應該可以做個好夢。」

 秋津嘟嚷著甚夜居然搞這排場,又想起忘了要轉告師傅的話,但想想反正還有法子可以轉告他便罷。野茉莉則茫然看著甚夜離去的方向,詢問甚夜的來歷。秋津只打馬虎眼說下次遇到甚夜再問他。但秋津也知道,甚夜應該不會想再見野茉莉了。但這樣也好,能在野茉莉心中留下印象,就算不再記得甚夜是父親,也能記得曾經遇過某個奇妙青年。


 時間來到一年後。吉隱出現在井槌面前,邀井槌與自己合作,打敗「大正」這個時代。但井槌拒絕了,因為井槌明白自己的軟弱。遭到拒絕的吉隱也很乾脆地離開。隔天,井槌立刻去找甚夜討論關於吉隱和那把<鬼哭>。甚夜其實不怎麼想說明關於<鬼哭>的事情,但既然涉及吉隱,也就不得不告訴井槌了。

 甚夜之所以想拿回<鬼哭>,是因為他認識<鬼哭>的前所有者,也知道被封印在刀裡的鬼族名字。
 <鬼哭>的前所有者名為元治,是產鐵村落葛野的前女巫守;被封印的鬼族名為楓,也是齋姬夜風。

 然後在九月一日,發生大地震當天,吉隱出現在甚夜和溜那面前。吉隱告訴甚夜,已經把刀賣給古董店了,還把甚夜的事情告訴本木宗司。而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要讓溜那成為蠱毒完全體,成為自己的伴侶。而且──吉隱還把封印在<鬼哭>中的鬼之力納為己有,因為身為半月(雙性)的吉隱,是最適合當神靈附體的角色。

 吉隱利用夜風的鬼之力困住甚夜,然後跑去追趕溜那。
 待甚夜掙脫並發現溜那時,卻遲了一步,溜那已經成為毀滅現世的災禍。
 但是溜那仍然保有部分意識,因此甚夜決定要先用自己擁有的鬼之力控制溜那後,再喚回溜那的意識──無法保證能成功的做法。
 衝向溜那的途中遭到吉隱阻撓,甚夜對溜那伸出手,意識在溜那發射的白色光芒中漸漸喪失。

 溜那當初會握住甚夜的手其實並非真的想要出去,而只是想摸摸看那隻伸向自己的手罷了。甚夜之後也察覺到其實溜那並非做出了選擇。然而這次,甚夜想向溜那伸出救援的手。意識到自己又回到那堅牢中的溜那認為自己還是走不出那監牢,但出現一名聲音熟悉但外表陌生的女性,女性詢問溜那是否真的要待在這個監牢裡,而那位是否真的希望溜那留在監牢裡。溜那明白,儘管自己想留在這黑暗的監牢裡,但是那位──甚夜卻期盼自己擁有光明的未來,而自己其實也不想留在這黑暗的監牢裡。誠實說出內心話的溜那一回神,發現自己站在監牢外。溜那忍不住反問女性「為何」,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問什麼問題。但女性瞇起眼睛,滿足般地露出微笑。

 『妻子援助亂來的丈夫……這也是所謂的賢內助吧。』

 「妻子」「丈夫」這些詞語以及熟悉的聲音,溜那想到那把稱呼甚夜為「夫君」的刀。想著想著,女性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她一人,但是她能看見出口,她把手伸向那扇門。

 溜那醒來,發現甚夜抱著自己。甚夜以為自己又保護不了重要的人,但幸好這次能確實把手伸向溜那。溜那道歉、也道謝,而後甚夜要她好好休息,明天再和自己一起工作。聽見承諾想繼續在一起的溜那滿足地墜入夢鄉。

 失敗的吉隱想要離開,卻遭到殺人鬼岡田貴一阻擋。吞噬夜風鬼之力的吉隱認為應當沒有任何鬼族可以贏過自己,然而面對岡田,卻無法傷到對方,反而遭到岡田斬斷一條手臂、腳後跟的阿基里斯腱,但岡田並未趁勝追擊,而是把斬殺工作交給甚夜。

 甚夜露出鬼族面貌朝吉隱使出足以致命一擊,但吉隱反而偷學甚夜的技術阻擋攻擊,雖勉強保住一命,但也立刻腳底抹油落跑了。
 甚夜只能不甘心地盯著吉隱逃走的方向,陷入昏迷。


 之後甚夜借住戲院的房間養傷,希美子和溜那也住在戲院照顧他。又過了好幾天,待傷勢復原差不多時,在旅館安頓好的充知來探望他(因為赤瀨家也因為地震損毀,得重建),再次重申甚夜確實能夠保護任何人。不過甚夜默不作聲,原來他當時並未能伸手碰到溜那,但最後他還是碰到了,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充知立刻明白甚夜並非不知道,而是已經推測出原因了。是甚夜體內的「夫人」幫了他一把。充知並未嘲笑甚夜的妄想,反而理所當然般肯定。甚夜望著自己的左手,無比感謝妻子。

 而後充知見到芳彥,很小孩子氣地跑去「攀談」,甚夜則帶著溜那去散步。。
 溜那難得說了一大串的話,表示就算再重來一次,自己依舊會待在那陰暗的監牢裡,然後等待甚夜帶她出去,她想一直和甚夜在一起。

 最後是關東大地震後一年,為慶祝戲院重新整建完畢、將重新營運,館長邀請甚夜、希美子和溜那來吃頓飯,同時慶賀芳彥獲得辯士證照。
 大夥兒到門口聚集,發現館長找了相館的人來,原本想到一旁的甚夜等人被挽留,也一同入鏡。

 然後時光來到平成,戲院的故事被寫成小說、再被拍成電影,今日電視上則特地到故事地點一探究竟。還訪問故事主角為何戲院從大正至平成,經歷戰爭後重建,依舊保持原來的樣子。希美子代替芳彥回答,希望能讓過去在此有回憶的人,重遊舊地依舊能想起當時的感動。最後當主持人詢問有什麼話想對電視機前的觀眾說──夫妻倆堅持若要採訪一定要加入這段,且絕對不能剪掉──芳彥先望向妻子,然後是大塊頭男子與少女,三人逐一點頭。夫妻倆先開口了:

 『爺や……你現在過得好嗎?偶爾也要回來啊。』
 『是啊,爺やさん』
 『哦,噬鬼者。你現在在兵庫吧?送點灘之酒窖的酒過來吧,還有神戶的紅酒啊。』
 『じいや……確實、傳承連繫了哦。』

 節目在意味不明的結尾中結束。觀看節目的梓屋薰雖然是衝著主演的男演員才來看,但也感到滿足。另一位觀眾──姬川美夜香則帶點陰沉,節目內容是不錯,但她更在意某件事情。

 「……欸,甚夜。」
 「什麼事?」
 「那個,剛剛短暫瞬間出現的照片裡,好像有個很像甚夜的人──」

 沒錯,戲院裡掛著於大正時代拍攝的照片。雖然拍攝到的畫面只有短短一瞬間,但是美夜香確實看到,儘管服裝不同,但確實是葛野甚夜。
 是說好像也有那大塊頭男子和那位可愛的女孩子。

 「……嗯,據說這世界上,有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葛野甚夜回答,表情絲毫無變化。

 
雜:
 〈大正篇〉好難介紹啊~~所以就變成現在這樣惹~~

 之前就提過本作品比較像是從甚夜的角度看他在這一百七十年來遇過的人的故事。本篇章就是一例。剛開頭的劇院描寫還真讓人摸不著頭緒咧,但隨即進入戰鬥(?)場面,甚夜也順勢正式登場。等戰鬥場面暫告一段落後,才採用倒述方式向劇中人物(和讀者)說明原因,接著以回憶方式完整說明事件的來龍去脈。

 事件告一段落後還安排野茉莉出場,作者說這是〈大正篇〉最先完成的篇章QoQ

 接著稍微提及夜刀守兼臣之<鬼哭>,以及甚夜發現的關於齋姬的祕密。
 甚夜從村長的話得知村長兒子無法拔刀、帶著鈴音去找白雪的鬼族也無法拔刀;身為鬼族孩子的鈴音能拔出刀、從人類墮落成鬼族的甚夜也能拔出刀。身為齋姬的白雪,當然也能拔出刀。由此推敲得知想拔出夜來得具有人類與鬼族兩種特性,所以齋姬的血統,具有鬼族的血統。
 也才明白為何巫女守兼任斬鬼役,因為最大任務是得斬殺被體內鬼族血統吞噬、化為鬼族的火女(姬)。
 齋姬(いつきひめ)也就是齋潔火女(斎の火女)、也是齋壇的緋目(居付きの緋目)。而巫女守(巫女守り)則是水籠(水籠り/みこもり),隱藏真心之意。

 然後是吉隱的企圖與溜那的救贖。最後〈大正篇〉於戲院在大地震重建後拍照紀念作結。

 芳彥四鬼眾wwwwww

 演員久賀見龍介是先前頻頻提到的「勾玉的久賀見」退魔家族中的成員嗎?!不曉得對井槌和溜那有無「特別感應」。




篇章標題我流翻譯
大正篇
蠱毒庇護(狐毒搖籃)
繡球花年華
換場 溜那的故事
古椿之宴
閒談 鬼人的休憩、大正飲食之事
換場 溜那的故事、之二
從過去到現在、未來某時的庭院
終焉之夜
閒談 夏雲之歌
妖刀夜話~鬼哭~
溜那的故事
終章 城市裡的小小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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