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14

EVA: The Past

《The Next World》系列文番外。本篇為正文的過去片段
本篇似乎比較適合當薰的生日賀文(笑)。

The Next World, The One, Behind the Scenes, An Intermission, After the Tr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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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st: one
文:悠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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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都得從一名女子談起。
  碇唯,東方之國的唯一繼承人,從小就對這個大人覺得理所當然的世界感到好奇,長大後也果不其然地想深入探討這個世界,其中最讓她感興趣的,自然是聳立在四方國度中央的月之塔。
  女兒破天荒的想法遭到東方之國統治者強烈反對,畢竟自古以來,就算不知道月之塔的真相,他們也過得不錯,兩者相安無事;他認為探究月之塔的祕密不但沒好處,反而可能惹禍上身。
  然而碇唯依舊不放棄這想法,她成年後,便以東方之國繼承人的身份拜訪北方和西方,同時私下表明此構想,出乎意料地獲得兩位統治者的支持。
  此外,在碇唯訪問北方之國這段期間,還偶然認識名為六分儀源堂的男子。這位六分儀源堂似乎是北方之國統治者親友的兒子……嗯,總之,當北方之國統治者冬月耕造日後意外得知六分儀源堂居然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搭訕碇唯,而且兩人還私下開始往來(還沒到男女交往的地步),儘管內心不悅,卻也沒明顯表現出來。冬月壓抑內心的情緒詢問:

  「妳覺得他是值得妳花費心力往來的人嗎?」
  「哎呀,冬月老爹,其實他是很可愛的人哦,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

  冬月只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六分儀源堂,要不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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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碇唯的身旁並不缺乏追求者,本人也保持淑女該有的態度,和這些人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雖然她知道父親急迫地希望她能趕快招贅女婿,好為東方之國生下繼承人,但其實她現在還不打算結婚。
  因為她一直對這個世界感到有些困惑,可是又無法正確捕捉敘述那種朦朧的感覺,唯一能具體說明的象徵,就是位於四方國度中央的月之塔,所以她才想要探索月之塔的祕密。
  碇唯在基爾的提議下,藉口想參觀月之塔的藏書閣,實際上悄悄探訪月之塔的內部。她避開女官和七使徒等文官的耳目,憑直覺獨自往內部走去。起先走廊樓梯等公共領域還有燈光,但隨著碇唯一步一步往內部走去,光線就愈來愈少,四周也愈來愈昏暗。
  碇唯用法術變出小小的火光替自己照路。身為東方之國的繼承人,她擅長的能力應該是駕馭風,然而在學堂就讀期間,她不但習得其他三國的火、水、地等基本能力,還能運用自如,堪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因為獨自摸黑走了好一陣子,所以變出火光後才發現,她在不知不覺中,走到沒有人煙、也沒有燈光的地區,而且這裡前後左右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彷彿置身在一座漆黑迷宮中。
  碇唯首次感到後悔,後悔沒有留下任何標記,這下子該怎麼脫困可真是煩惱,她總不能大叫「救命」吧。
  就在碇唯停下腳步思考下一步的期間,她聽見有腳步聲正一步一步往自己的方向走來,連忙熄滅火光,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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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禁止進入的區域哦。」
  「!」

  碇唯內心一驚,同時一個身影隨著發光的白色球體出現在她眼前。對方的身高比她略矮,仔細瞧,原來是有著類似女孩子臉龐的少年;或許是因為少年掌心裡的光球發出白光的關係,他的肌膚顯得很白皙,頭髮似乎呈現白色,而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你是誰?」
  「詢問我是誰之前,我想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裡……嗯……跟我來吧。」

  少年沒回答碇唯的問題,邁開腳步走向碇唯,就在少年走到她身旁之際,她這才發現原來少年的頭髮真的是白色的,驚訝地直盯著少年走過身旁,腳步卻動也不能動。
  少年察覺到碇唯沒跟上來,回頭催促:

  「不跟上來的話,就算妳死在這裡,也沒人會發現。唉,如果妳不是王位繼承人,也不必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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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碇唯聽出少年後半段的抱怨還有其他訊息。

  「你、你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妳是誰;好了,如果妳不希望東方之國後繼無人,就趕快跟我來吧。」

  少年說罷,這次就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碇唯留在原地分析利弊得失後,追著幾乎快看不見的微微白色光芒,快步跟上少年。
  碇唯走在少年後方,腦袋思考著關於少年身分的各種可能性。
  最有力的推測,就是少年為月之塔的主人。
  當碇唯推理到這個結論時,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雙手緊握,身體也緊繃起來,她稍微甩甩手,試圖讓自己放鬆。
  走在前方的少年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碇唯。碇唯發現前方有個往上的階梯,她不記得自己是否曾經走下階梯。

  「只要跟著階梯往上走,妳就能回到原來的地方了。不必擔心會踩空,這顆光球會為妳照亮階梯。走吧。」

  少年說罷,一直飄浮在手上的光球彷彿有生命般,緩緩飄向階梯口。

  「在我離開前……能否告訴我,你的真實身分?」
  「如果妳活得夠久,或許就會知道我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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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沒直接回答碇唯的問題,然而他的回答卻蘊含「活下去才能知道我的真面目」之意。

  「走吧。回到妳應該回去的地方。」

  少年抬高下巴,一副已經無話可說的模樣。碇唯看了飄浮在階梯入口、彷彿在等待自己跟上前的光球一眼後,下定決心般邁開步伐。當她走到階梯入口,對站在入口旁的少年,輕聲道謝。

  「謝謝。」

  少年只是點點頭,無聲催促著碇唯;碇唯依依不捨地走上階梯,途中還不時回頭,卻無法看清來時路。當碇唯跟著光球、沿著階梯往上走了好一會兒,眼前瞬間大放光明,她回過神,只見一名女官慌慌張張地走向自己,擔心地說還以為她在月之塔裡面迷路了,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碇唯邊安撫一個接一個前來問候的女官,同時不經意地回頭望,身後竟是通往月之塔大門的長廊,方才的一切彷彿一場夢。

  碇唯離開月之塔沒直接回到東方之國,反而直接前往西方之國,向統治者基爾說明自己的冒險。基爾聽聞來龍去脈後,似乎很感興趣,而且他似乎並不曉得月之塔裡有碇唯形容的白髮紅眼少年這麼一號人物。
  碇唯一回到東方之國,就立刻被父親叫去跟前──看樣子她在月之塔迷路的事情,不知怎地傳到東方之國統治者耳中。碇唯受罰得在房內閉門思過,她思考著究竟是誰把消息透漏給父親,第一嫌疑犯當然就是那名白髮少年,但因為白髮少年並非檯面上的月之塔相關人士,所以白髮少年應該和月之塔代理人有所關連吧。
  結束十四天的閉門思過後,碇唯又前往西方之國,得知在自己閉門思過的期間,基爾派自己的直屬部下葛城秀明去探索月之塔,卻以失敗收場。失蹤整整一天的葛城秀明被人發現時,雙眼無神、靠著牆壁癱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事後不管詢問他什麼,他完全沒有反應,也不說話,甚至沒發出任何聲音。知情人士紛紛謠傳,葛城秀明肯定是觸犯了月之塔的禁忌,才會變成這樣。
  碇唯不曉得為何她和葛城同樣到月之塔探險,最後的下場竟然如此南轅北轍。她想起那名白髮紅眼少年為自己帶路時,曾提到「如果妳不是王位繼承人,也不必這麼麻煩……」這代表因為碇唯是東方之國繼承人,所以少年才會對她的「冒險」睜隻眼閉隻眼嗎?這麼一來,能夠繼續在月之塔探祕的人,就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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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碇唯第二次潛入月之塔,行動比上次更困難。因為之前曾發生過「迷路事件」,導致這次幾乎月之塔裡的所有人都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深怕又重新上演「失蹤記」。儘管受到嚴密監視,碇唯還是趁隙溜到內部,展開和上次一樣的冒險。
  為了避免和上次一樣差點迷路,這次碇唯有備而來。她趁閉門思過的期間,研讀了不少關於留下標記的法術書籍,最後決定用擅長的風法術做記號。就在她摸黑邊留下標記,邊走了好一會兒後,果然又響起腳步聲,在光球出現的同時,白髮少年已近在眼前。

  「怎麼又來了……上次那個男的該不會是因此跑來的吧?」少年皺眉。
  「所以葛城先生就是你……」
  「沒錯,看來上次是我太心軟了,這次我會做得徹底一點。」

  碇唯聞言,不禁繃緊身體。

  「伸,怎麼了?」

  不曾聽過的女性聲音讓碇唯一驚,但也因此知道少年的名字,她直視少年的後方,一名看起來和少年差不多年紀的少女現身。少女有著一頭及腰的紅棕色長髮和湛藍色眼睛的顯眼外表。

  「夜實……」

  少年──伸回頭輕喚少女的名字。少女──夜實緩緩走向他們,而後眨著湛藍色眼睛來回看了看伸和碇唯,臉色一變,壓低嗓音。

  「伸,沒想到你居然帶女人回家……」
  「這是天大的誤會啊!」
  「明明看起來就像是在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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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st: two
文:悠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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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見到碇唯是在月之塔的走廊上。

  閒雜人等應該很難走到這條走廊,因為這條走廊通往特定人士才能進入的終極教義區,所以他不認為碇唯是不小心迷路走到這裡來。通常「迷路」走到這邊來的人都得用朗基努斯槍剝奪記憶,如果來者不善,就不必手下留情了;看在對方是東方之國繼承人的分上,他姑且對她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沒亮出朗基努斯槍,而且碇唯也沒有任何攻擊舉動,所以他就好心帶路讓她離開了。

  這卻是錯誤的決定。

  不到一天的光陰,就有個男子在通往終極教義區的走廊上摸黑前行。對方顯然是訓練有素的間諜等級人物,他才靠近沒幾步,男子就立刻發動攻擊,但是他的動作更快,他閃過男子的攻擊,還立刻用朗基努斯槍狠狠朝男子的心臟位置一刺──男子不會喪命,靈魂卻隨著這一擊潰散,從出生到方才的記憶當然也灰飛煙滅。

  他把男子送到月之塔獲得許可者能夠進入的中央教義區後,就回到終極教義區。暫時代理月之塔主人職務的七使徒看到男子的狀態,應該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會加強戒護了吧。

  但是他太低估碇唯這個女人的好奇心了。
  所以當他第二次在月之塔的終極教義區見到碇唯時,他就決定用朗基努斯槍消除碇唯關於此處的記憶。就在他即將動手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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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怎麼了?」

  他的妻子夜實竟然難得離開終極教義區,跟著他來到這裡,而且還見到他和碇唯在一起。他不願意背負莫須有的外遇罪名(就算知道夜實是在開玩笑),只能讓夜實接手處理這位不速之客。

  之後,他感覺夜實的舉止有些改變,某天晚上居然還主動大獻殷勤,還一連好幾晚……嗯,他當然很歡迎妻子的行動,畢竟自從他們第十四個孩子出世後,夫妻倆就鮮少有這麼親密的行為了,不過某次事後,兩人溫存之際,夜實的發言讓他大吃一驚。

  「欸,伸,如果……我是說如果哦,如果我懷孕了,就讓這孩子擔任月之塔的主人吧。」
  「……為什麼……」
  「你不是一直很想終結這個世界的狀態嗎?可是突然終結又很奇怪,所以你才會一直等,等四方之國再也沒有繼承人坐上王位,你就能順理成章終結這個世界的狀態了,不是嗎?」
  「……沒錯。」
  「現在四方之國中,西方和北方已經確定沒有繼承人了;東方和南方雖然有第二代繼承人,卻還沒有第三代出現,所以沒有繼承人也是必然的結果。」
  「的確。」
  「所以如果我剛好在這時候生下孩子,這孩子的年紀就相當於四方之國的第三代。如果四方之國都沒有繼承人,這孩子就能以月之塔主人的身分接收四方之國,到時候,你就能名正言順終結這個世界了。」
  「有道理。」他摟了摟懷中的妻子。「不愧是夜實,真是聰明。」
  「我一直都很聰明。」夜實噘嘴,故作不滿。看在他的眼裡,只覺得平常強勢的妻子也有嬌柔的一面。他撫摸著夜實的金紅色長髮,在她耳邊低語:「我答應妳,這第十五個孩子,將是月之塔的主人。」
  「真的嗎?」夜實抬起頭,那雙和自己成對比的藍色眼睛凝視著他。「我好高興。」說罷,又依偎在他的懷裡。

  妻子確定懷孕後,他為孩子取名為「塔布里斯」,意思是擁有自由意識的天使,也代表這孩子未來肩負的使命。過些時日,進一步知道妻子肚裡是個男孩子後,他應妻子的要求,又另外取了「渚薰」的名字。這是為了當孩子三歲,和這個世界的新生代一同到學堂求學時,方便同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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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預產期時,妻子向他提出意想不到的要求。

  「妳希望在生產時,能暫時運用我的力量?」
  「嗯,畢竟這孩子是未來的月之塔主人,所以我希望能在生產時借用你的力量。」妻子用那雙藍色眼睛真誠地凝視著他。
  「……這樣的話,我過去不也這麼做嗎?」
  「之前是你在一旁幫忙,我希望這次能夠由我使用你的力量。」夜實見他皺起眉頭,又繼續說:「我不是嫌你沒幫忙,只是我比較清楚狀況,這麼一來,也不會白白浪費你的力量。」最後使出絕招:「好嘛~這孩子是未來的月之塔主人啊~」

  他凝視著妻子難得的撒嬌模樣,無奈嘆氣的同時,也答應了妻子的要求。
  所以他不知道,在他昏迷的四小時內發生什麼事情,只曉得自己醒來後,妻子就坐在他身旁,用布巾小心包裹起來的嬰兒則躺在妻子懷裡熟睡著。

  「伸,醒了嗎?快看看我們的孩子,他在等你喊他的名字呢。」

  他才撐起上半身,妻子就立刻把有著一頭銀色髮絲的男嬰塞到他的懷裡。妻子的迫不及待讓他苦笑不已,但隨即把目光放到懷裡的嬰兒身上。他伸手碰觸嬰兒的臉頰,嬰兒在輕緩的撫摸下,慢慢睜開鮮紅色的眼睛。

  「塔布里斯……渚薰……」

  月之塔的新主人就此誕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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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新生的孩子是月之塔的新主人,養育方式當然也不能和前十四個孩子一樣,泡在明露裡任其自由成長。他們以人類的方式養育塔布里斯(渚薰),雖然辛苦,但是為了能讓塔布里斯以更自然的方式融入人類社會,這點辛苦也值得。

  這天他醒來後,發現身旁的妻子早已不見人影。昨晚他倆在睽違五個月後,難得翻雲覆雨,憑妻子的個性,應該會在早上多溫存一下。或許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孩子的姊姊照顧吧──明明桑已經照顧弟妹成老手了(雖然本人天性就喜歡照顧小孩子)。

  他盥洗完畢後,到暫時當作育嬰室的光之間探視。

  光之間連接月之塔和日之極──他們原本居住的地方,將來也預定當作月之塔主人的任命廳兼往後的諮詢室(連七使徒都無法解決的棘手事情)。在圓柱環繞的空間裡,正中央的圓頂天花板有個圓孔,光線從圓孔宣洩而下,形成自然的光柱。在天花板正下方有個圓形台階,光柱就照射在台階的正中央。月之塔的未來主人,就睡在光芒照射處的搖籃裡。

  「啊,父親大人……」

  他微微抬高手示意坐在搖籃旁的女子不必起身,同時慢慢走上前,待接近搖籃時才輕聲問:

  「夜實呢?她有來嗎?」
  「母親大人早上來哺乳後,說要到外頭散散步,就離開了。」

  聽見女子的回答,他點頭表示了解。他才湊上前探視,原本在搖籃裡不安分扭動身體的幼兒──未來的月之塔主人──就安靜了下來,血紅色的眼瞳直視著他、倒映出他的臉孔,一會兒後,一雙小手伸向空中,不停抓啊抓。

  「呵呵呵,薰知道是父親大人來了,希望您抱抱他呢。」
  「是嗎。」

  他彎腰抱起搖籃裡的幼兒,接著坐在搖籃旁。


  (中略)


  「怎麼了?」孩子的母親突然沉默不語,他不禁關切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這孩子將來是月之塔主人,就覺得這一切有點不真實。」夜實看著懷裡喝奶的幼兒,臉上混雜難以置信和困惑的表情。
  「這是真的。等這孩子成為月之塔主人、等他接收了四方之國,我就會終結這個世界。到時候,我們再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他輕輕摟了摟夜實的腰部。
  「嗯。」夜實望著他,露出笑容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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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st: three
文:悠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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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午後令人昏昏欲睡的時刻,一名身穿白色長袍、臉上戴著七眼面具的人偶然經過月之塔內藏書閣附近的走廊,看見往內部延伸的走廊上出現一大一小的身影,確定現場沒有其他閒雜人等,便摘下臉上的面具。那是一張難以從怪異面具想像的十七、八歲少女臉龐,然而深藍色的短髮和血紅色的眼睛卻又和怪異面具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

  「午安,父親大人,真難得會來這裡。」
  「嗯,薰說想要看書,所以我就帶他上來了。」
  「這樣啊……薰,你又任性了。」
  「因、因為一直待在下面很無聊啊……」

  雙方三人走向彼此,最後在藏書閣入口處停了下來。有著銀色頭髮和血紅色眼睛的小孩──薰一聽見她的話,邊回應邊縮在同樣有著血紅色眼睛的白髮少年身後。少女見狀,嘆了一口氣回應:「鑰匙由阿爾保管,我這就叫他拿過來。」

  半晌,一名同樣身穿白色長袍、臉上戴著七眼面具的人走了過來,一到三人面前就立刻摘下面具,是有著亞麻色頭髮的少年,彎成新月狀的眼睛讓整張臉看起來一直掛著微笑。

  「午安,父親大人,薰。」
  「嗯。」
  「阿爾哥哥午安。」
  「要進去藏書閣吧?我來開門吧。」
  「謝謝阿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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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薰笑容滿面向少年道謝,隨後對少女吐舌頭做鬼臉。

  「這小鬼……」
  「哎,就請妳多擔當點吧,『姊姊』。」
  「……父親大人偏心。」

  少女邊說邊勾住白髮少年的手臂,往他身上磨蹭。

  「啊,二姊好狡猾。」

  開門讓薰進入藏書閣的少年回頭見狀,邊說邊站在白髮少年和摟著他不放的少女面前,瞇成新月狀的眼睛難得睜開,血紅色眼瞳流露出類似羨慕又類似嫉妒的情緒。

  「想撒嬌就直說嘛。父親大人又不會吃了你,你也不會少塊肉。」

  少女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把少年拉了過來。少年來不及反應,腳步不穩,跌跤似地撲到白髮少年身上。幸好白髮少年雙腳踩得夠穩,三人才免於在地上跌成一團的命運。如果被月之塔的女官看見兩名使徒(和一名不明人士)居然跌成一團,肯定是她們日後幾天茶餘飯後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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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就算了,相同的手法可別用在其他人身上。」
  「父親大人放心吧,我也不想被青春年少以外的人壓。」

  少女咧嘴一笑,少年則是微紅著臉依偎在白髮少年懷裡。

  「謝了,鑰匙先給我保管吧。等傍晚再過來吧。」白髮少年拍了拍少年的亞麻色頭髮。
  「嗯,就麻煩父親大人了。」

  待兩人整理好衣著、重新戴上七眼面具離開,白髮少年才進入藏書閣,一走進就看見薰睜著血紅色眼睛直盯著他。
  白髮少年咧嘴一笑,蹲下身張開雙臂。薰的小臉一亮,笑嘻嘻地撲進白髮少年的懷裡。

  「我最喜歡父親大人了!」
  「我也喜歡薰哦。」


  (中略)


  當窩在他懷裡的薰沒有任何聽故事該有的反應時,他才發現薰不知何時睡著了,也難怪,平常現在應該是薰的午睡時間。不過平時哄薰午睡的夜實在午飯後就不見人影,乖乖躺在床上的薰一見到他走進房間就吵著要聽故事。拗不過兒子的要求,破例在午後帶薰來藏書閣,當然年幼的孩子還是敵不過日常的作息,只不過睡覺的地方改成父親的懷裡。

  他闔上書本,放回書櫃,重新抱好懷裡的薰。薰似乎很滿意這個舒適的懷抱,在睡夢中發出輕聲呢喃。

  「……我最喜歡父親大人了……」
  「……總有一天,薰會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

  聽見兒子的二度發言,他微笑說出內心真正的答覆。他輕輕撫摸著薰的銀色頭髮。

  「你會和那個人,一起去看這個遼闊的世界……」

  沒錯,就像他和夜實一樣。他微笑著閉上眼睛,想像在不久將來的景像。然而想像都還沒浮上腦海,一股莫名的感覺卻先竄上心頭,狠狠揪住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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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他吃驚地睜開眼睛,腦袋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到有東西從臉頰滑下,滴落在他無意識攤開的掌心。

  「這是……眼淚……?」
  「嗚嗚嗚……哇啊啊啊!!!」

  懷裡的薰突然放聲大哭,自出生以來,薰從來沒有這樣哭過。顧不得自己莫名落淚,他先安撫無故大哭的薰。雖然薰的哭聲在他輕拍安撫下漸漸轉小,但是從血紅色眼睛溢出的淚水卻沒有停止的跡象──就和他一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藏書閣的門無預警地打開了,他下意識抱緊薰,雙眼直盯著門板,全身警戒。

  最先走進來的是身穿白色長袍的深藍色短髮少女,少女一見到他和薰的模樣先是一愣,接著立刻飛奔到他身旁坐下,低著頭,緊緊摟著他的手臂。跟在她後方的黑髮青年則是快步走到他跟前,屈膝單腳跪地。最後走進來的亞麻色頭髮少年反手關上門,低著頭走到他們前方。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這到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開口詢問的是少女,顫抖的聲音說明她的困惑,血紅色的眼睛同樣有止不住的淚水滑落。「為什麼會有這種好像快窒息的感覺?為什麼我們……會莫名流淚呢?」

  青年和少年凝視著他,點點頭,這兩人也是淚水直流,平日的穩重和聰慧煙消雲散。
  不過更叫人跌破眼鏡的應該是他吧。身為現場四個孩子的父親,他也無法克制壓抑流淚的生理現象。

  「……我不知道……」

  他難得用嘶啞的聲音回答,確認薰緊抱著自己後,他伸出手拍拍前方黑髮青年的肩膀,青年會意似地輕輕起身,抓著一旁少年上前。
  五個人抱在一起,沉浸在莫名的傷痛之中,默默流淚。

  「……媽媽……」

  打破沉默的是薰,從聲音聽起來像極了哭累想尋求母親的安慰。

  「薰……」

  少女心疼地輕聲呼喚,輕輕撫摸薰的銀色頭髮。

  「原來……原來是這樣……」
  「父親大人?!」

  他用手摀住自己的臉孔,全身顫抖起來。方才只顧著照料孩子們,所以他忽略了──他感覺不到夜實的氣息。
  他們是結髮夫妻,一起生活這麼多年,經歷無數喜怒哀樂,他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日子,卻因為妻子的不告而別中止。

  「已經……已經不在了……」
  「父親大人!請您振作!父親大人!!」

  他全身無力,低垂著頭,卻依舊用手摀著臉孔。他不能讓孩子見到自己在這一刻充滿絕望的表情。


  (中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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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回去一趟嗎?」
  「嗯。不回去不行,一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其他人還另當別論,我很擔心颯琪和哈克的狀況。」
  「……說的也是。」

  眼前的少女低下頭,雖然三個孩子都沒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然而她應該聽到聰明的弟弟從他當天的舉止發言推論出發生何事了吧。
  他伸出手,把少女的頭摟進懷裡,少女一愣,但隨即緊緊回抱著他。

  「謝謝,我已經沒事了。」
  「嗯。」
  「薰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你不必擔心。」
  「父親大人……」
  「只是暫時的而已,不會有太大問題;況且他現在年紀還小。」

  少女似乎察覺他打算暫時封印薰的這段記憶。他開口安撫之餘,瞧了瞧一旁仰頭注視他和少女一舉一動的薰。雖然薰沒聽見他和少女的耳語,但顯然很羨慕他和少女的親密舉動,握著他指頭的小手似乎又用力了一些,血紅色的眼睛透出渴望。少女在此時放開他,他也就放開了少女。
  少女往後退一步,他點點頭後,抱起薰轉身踏上位於中央的圓形台階,沐浴在光柱中。

  這裡是光之間,連接月之塔和日之極的地方。

  少女鞠躬的身影消失在光之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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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st: four
文:悠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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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薰到學堂了吧?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薰很快就和其他孩子打成一片了,其中他和一個叫碇真嗣的孩子似乎比較要好。」
  「碇……是東方之國的繼承人?」
  「是的,而且……他和父親大人您長得很像……」
  「……啊?」
  「只不過碇真嗣有東方之國特徵的黑色頭髮和深藍色眼睛……父親大人?」
  「嗯……難道你認為我和碇唯有不尋常的關係?」
  「雖然我不這麼認為……」
  「不可能,我只見過碇唯兩次而已。第二次的時候還被夜實看到。」
  「……沒想到第二次就被母親大人當場抓姦……」
  「我就說不是了!更何況那一次是夜實帶碇唯離開終極教義區!」
  「啊、我還在想我怎麼會不知道碇唯第二次闖進終極教義區的事情,原來是母親大人處理的。」
  「你不知道嗎?」
  「嗯。」
  「所以是夜實親自帶碇唯離開月之塔……為什麼?」
  「……說到母親大人……」
  「嗯?」
  「薰就讀的班裡,有個叫明日香的小女孩……她的外表和母親大人很像……不,簡直是一模一樣。」
  「夜實……」
  「不過,她確實是南方之國的公主,該國的宮廷記錄詳細記載女王從妊娠到生產的經過。」
  「就算是女人之國,這種隱私有必要記載在正史中嗎?」
  「因為原本以為女王懷孕無望,都打算認養一個孩子來當繼承人了……不過幸好女王順利懷孕生女,當然就忍不住多寫一點。」
  「這就叫公器私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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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修改日:2013-9-14


EVAカヲシン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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