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Ｑ】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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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öbius Strip
文：悠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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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露出那種表情，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真嗣。』
他輕輕睜開血紅色的眼睛，最先浮上腦海的是這句話和對方已經哭得一蹋糊的臉龐。他明白這句話對當時的少年而言，根本無法發揮任何安慰作用，反而增添無限的傷痛，更別提他是笑著說出這句話，迎接死亡。然而，就和先前幾次一樣，他又甦醒了，證明他沒有食言──儘管對方不記得這個約定。但是另一方面，他的甦醒也代表「計畫」再度進入另一個迴圈，究竟少年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幸福？才能找到寧靜和屬於自己的場所呢？
『我是為了遇見你才出生的。』
這是真心話，毫無虛假，也沒有之前的不確定。
當他聽見少年主動邀約觀星，首次讓他的內心有了小小的漣漪。
他不求少年的回饋，只希望少年能得到幸福，找到寧靜和屬於自己的場所。希望──
『不論何時，都有希望。』
他皺眉，這表情和他對少年說出這句話時一樣。少年當時的「希望」不但沒有實現，反而成為絕望的開端。他的腦海再次浮現少年的哭臉。
「我不會，再讓你露出那種表情……」
另一種情緒湧上心頭，重重壓在胸口，掐得他感覺呼吸困難。他明明希望並幫助少年得到幸福、找到寧靜和屬於自己的場所，結果卻屢屢背道而馳。
「該準備另一種劇本了嗎……」
他低語，望著前方被長方形框起來的漆黑和光點，然後，慢慢望向左邊，腦海中出現少年看著星空時平靜又沉穩的臉龐；當然，他身旁什麼也沒有，只有淺褐色的木板，因為他和上一次一樣，躺在棺木裡。
他輕輕嘆了一氣，察覺外頭似乎有東西，他坐起上半身，只見有著紅色SOUND ONLY字樣和雙頭蛇纏繞蘋果圖樣的黑色長方形物體飄浮在他的棺木旁，似乎在等待他甦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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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嗎？』
「嗯……怎麼了？」
他蹙起眉頭，似乎有點不對勁。
『發生了一點事故，得改寫劇本了……』
「哦？」
他挑了挑眉毛，內心卻不像表面那麼輕鬆。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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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在通道上，四周寂靜無聲，因為，這個地方的所有人力幾乎都到上頭支援了。無所謂，這不是他關心的重點。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腳步如此沉重，甚至有些踉蹡。少年知道真相的時候，一定也像他現在這樣，搖搖晃晃走回自己的房間吧，然後陷入無力懊悔的深淵。
知道真相的少年無法再相信任何人，他為了重新獲得少年的信任，便取下少年脖子上的罪愆象徵，並且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因為過去的罪無法捨棄，他也不願意讓少年繼續背負，所以他願意代替少年承擔，甚至用性命換取少年的信任，然而他沒意識到，此舉卻是將少年推向絕望的伏筆。
他來到這個機構相當隱密的地下區域，幾乎只有這個機構的高層管理階級才有辦法來到這裡。不過人類──李林（LILIN）的制度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他輕而易舉進入高機密區域。
眼前有個高約兩三公尺的玻璃圓柱體，裡面裝滿橘紅色液體，或許是因為燈光的關係，四周被照得一片橘紅。玻璃圓柱體內，有個人影輕輕漂浮在液體中，是他此行的目標。
「初次見面，碇真嗣。」
他勾起嘴角，露出和煦的微笑，血紅色的眼眸卻有本人也無法察覺的哀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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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玻璃圓柱體內的真嗣和他記憶中的面貌一模一樣，只不過真嗣現在緊閉雙眼、毫無意識、赤身裸體，而且胸口中央有個略帶血色的瘀青。雖然那是這次攻擊留下的傷痕，他卻覺得是自己上次強行中止衝擊時，在真嗣身上留下的傷痕。透過神經連結，兩把長槍用力插進核心對肉體造成的傷害可不容小覷，或許是因為這樣，真嗣才會……
「真嗣……」
他想至此，不自覺往前邁開腳步，伸出右手，眼看指尖就要碰到圓柱體──
「站住。」後方傳來男子的聲音，以及警告意味的齒輪轉動聲。「往後退，轉過來。」
他停下動作，慢慢放下右手，並且在原地轉身。男子的樣貌一如他的記憶，高舉的右手緊握著手槍，代表男子難得表露的情緒。他不禁露出哀傷的笑。
「既然你還有這種情緒，為什麼當時不表現出來呢？這麼一來，真嗣也不會在這裡了。」
「你是誰？是SEELE派來的嗎？」男子無視他的發言反問，高舉的手槍依舊沒有改變位置。「……你……是『薰』嗎？」
「既然基爾議長已經知道了，沒理由你不知道；難道你是故意的？想借此試探老人們有什麼對策？」
「…………」
「老人們已經改變計畫，因為他們喪失了最適合的人選……」他明白眼前的男子聽見這句話時，身體短暫緊繃。「所以我來這裡，完全是我自身的意志。」
「你想做什麼？真嗣已經……」
「我希望真嗣得到幸福、希望他能找到寧靜和屬於自己的場所。」他幾乎是反射性回答男子的問題，語末卻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這願望已經無法實現了，所以至少待在真嗣的身旁……」他邊說，邊回頭望玻璃圓柱體內的真嗣。
「……隨你高興。」男子的發言讓他轉頭面對男子，只見男子放下右手臂，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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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第三的少年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什麼……』
他睜大血紅色的眼睛，一瞬間無法理解對方的意思。
『碇報告的時候還送上當時的影像記錄，以及第三的少年在插入栓裡面的錄音檔。這個錄音檔內容，應該才是碇想傳達給我們的訊息吧。我放給你聽聽。』
一陣雜訊後突然傳出少年的痛苦喊叫，起先還有「不要！我受不了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爸爸！」之類的求救，之後只剩下少年愈發淒厲、愈顯痛苦掙扎的叫聲，當音量從一開始的高分貝逐漸降低，就在他緊握的雙手幾乎快被指甲刺出傷口之際，他聽見微弱但清楚的──
『……薰……』
錄音檔內容在此停止。
『雖然緊急急救第三的少年，但是三十分鐘過後，仍然宣告不治、回天乏術。明明只差臨門一腳，劇本就會從死海文書外典移到規章之書……』
『……所以，你們想怎麼做？』
從開始播放錄音檔的時候，他就低著頭、咬著牙。好不容易才讓情緒回穩，反問這句話。
『得改寫劇本了，不過具體內容就等殲滅這次的使徒再說吧。在此之前，你就先在這裡待命吧。』
語末，黑色長方形石板的立體影像消失。
他抬起頭，望著飄浮在頭頂的血紅色星球。
『……想起我們的約定了嗎？……可是我遲了一步……你已經不在了……都還沒見上一面……真嗣……』
滲出眼角的透明液體，無聲滑落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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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碰到玻璃圓柱體後，構成玻璃的物質在一瞬間分解消散。他趁橘紅色液體短暫維持形體的瞬間，彷彿液體阻力無法對他發揮作用，自由自在地走進液體內部。當橘紅色液體隨地心引力喪失形體潑灑在地面時，他用張開的雙臂穩穩接住真嗣，毫不在意液體弄濕身上的衣物，接著坐在充滿橘紅色液體的座台上，讓真嗣能安穩躺在自己的懷裡。
「我來見你了，真嗣。我有遵守約定哦。」他收摟雙手，緊抱著懷裡毫無意識的黑髮少年。「所以你也要好好記住，記住這個體溫……記住這個觸感……」他邊說邊低下頭，親吻黑髮少年沾上橘紅色液體的嘴唇，這個吻有血的味道，以及微涼的溫度。
他曾經兩度碰觸過真嗣的手，比自己略高的體溫讓他感覺很舒服。如今，就算他緊抱著真嗣，甚至像現在這樣親吻真嗣的唇，記憶中的溫度卻不復存在。
「真嗣……」
離開真嗣的唇後，他把臉埋進真嗣的頸項，同時維持緊抱的姿勢。一會兒後，他抬起頭，彷彿看穿天花板，望見外頭的狀況。
「已經結束了……該寫下新的劇本了……」
他抱著真嗣起身，慢慢離開座台，走出放置裝置的空間。他沒循著來時路回去，反而繼續往這個機構的深處走去，因為那裡是一切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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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堪稱銅牆鐵壁的巨大門扉前方，正思索該用何種方式開門時，後方傳來細小的齒輪轉動聲和熟悉的男人聲音。
「站住。你帶著真嗣到這個地方做什麼？」
「能看在真嗣的面子上，用你的權限開這個門嗎？」感覺到對方沒有回應，他又續道：「我當然可以用我的能力打開這個門，不過這麼一來，應該會驚動到許多人……」
細微的窸窣聲後，拿著卡片的右手刷了一下門邊的儀器，大門緩緩開啟。
「我代替真嗣謝謝你。」
男人沒回應。沉默籠罩在兩人之間，直到大門後方的真相──固定在十字架上的白色巨人莉莉斯出現在兩人面前。
「……你到底想做什麼？」男人再次發問。
「第六使徒已經殲滅完畢。所以我認為，我在這個時間點出現應該也沒任何不妥之處……」他凝視著眼前的莉莉斯。
「你說什麼……」男人一瞬間似乎無法理解他話中之意，但旋即了悟，並且用嚴厲的聲音反問：「你打算……改寫劇本？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渚薰，是第一使徒，也是最後的使徒。這將代表開始與結束都是同一個，就和莫比烏斯環一樣，事物的發展終將回歸到原處。」他說罷，邁開腳步走向莉莉斯。
「站住！」
他不理會男人的喝止聲，就連駭人的槍響也聽而不聞，因為他知道，他擁有最強的防禦之壁。
他抱著真嗣來到莉莉斯的跟前，即使眼前的莉莉斯正是使徒的目標所在，他卻完全沒有任何想回歸的欲望，難道是因為他擁有李林（LILIN）肉體的關係嗎？
「這是怎麼回事？」
他轉而望向懷裡的真嗣。比起回歸眼前的莉莉斯，他更希望懷裡的真嗣能夠得到幸福，然而這個欲望（願望）已經不可能實現了。然而就算心裡明白這件事情，他依舊無法浮現任何想回歸的念頭，滿腦子只有無法給予真嗣幸福的絕望。
「真嗣……我該怎麼辦才好呢？真嗣……」
他抱著真嗣雙膝跪地，脫口說出上次真嗣問他的話語，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你只要找到寧靜和屬於自己的地方就行了。緣分應該會引導你找到吧。』
那麼真嗣找到了嗎？沒有，所以他才會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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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
他一手撫上真嗣的臉龐，想起這張臉當時哭得多麼淒慘。太多次的經驗讓他淡然面對離別，完全忽略真嗣一直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前提下遭遇這種狀況。
「我總算明白，你當時為什麼會哭成那樣了……」他抱著真嗣的頭，另一手緊緊摟著真嗣的腰部。「對不起，真嗣，對不起……」他埋首於真嗣的頸項中，無聲啜泣。
然而他的哀傷並沒有維持太久，男人從背後高喊的一聲「喂」讓他抬起頭，這才發覺有許多類似觸手的白色長條物體在他前方蠕動，仔細瞧，這些居然是從莉莉斯下腹部延伸出來的物體！
「什……？！」
眼前的景象彷彿有數十條白蛇在眼前爬行鑽動，令人不寒而慄。
他以為莉莉斯打算主動抓自己回歸，便展開A.T.力場防禦，然而這些觸手的目標卻不是他。觸手纏上真嗣垂放在地上的左手腕、腰際、四肢，當他察覺到莉莉斯的目的，卻已經來不及擴大A.T.力場的範圍，只能眼睜睜看著真嗣被迅速拉向莉莉斯，而且真嗣的下半身立刻就和莉莉斯的下腹部融為一體。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面對莉莉斯壓倒性的力量，和李林（LILIN）肉體同化、力量不復以往的他依舊想奮力一搏。他往上飄浮到真嗣的所在位置，展開A.T.力場試圖侵蝕莉莉斯的A.T.力場。當然，在雙方懸殊的力量之下，莉莉斯的A.T.力場可就是不折不扣的防禦之壁。
「可惡……可惡……真嗣！真嗣！」
他在A.T.力場中央的雙手手指與壁面垂直，集中自己的A.T.力場試圖突破八角形橘光防壁，然而八角形橘光防壁四平八穩，連個凹陷都沒出現，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真嗣以倒掛之姿漸漸被莉莉斯吞噬。
「不行……把真嗣……把真嗣還給我！！」
當他看著真嗣的臉部融入莉莉斯，只剩垂向地面的雙手暴露在外時，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激動大喊。還沒被吞噬的雙手宛如真嗣正無言向他求救。
此時，原本毫無動靜的A.T.力場突然從中央出現裂縫，他立刻用右手穿過裂縫，握住真嗣的右手。他想拉出被吞噬的真嗣，然而不管他多麼用力，就像一面倒的拔河比賽，只感覺到不斷被拉往莉莉斯的力量。不過莉莉斯顯然不想吞噬他，因為儘管他突破了莉莉斯的A.T.力場，莉莉斯卻又再次展開A.T.力場，想把他推離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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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與推的競合下，他握住真嗣右手的面積慢慢縮小，從手掌慢慢退到手指，最後只能勉強勾住手指前端。
「真嗣……真嗣！」
就在他高喊真嗣名字之際，連那些許的指尖也被莉莉斯吞沒，失去拉力的他立刻被A.T.力場推開，從半空中掉落到莉莉斯下方的L.C.L.池子裡。他浮上L.C.L.水面，只見莉莉斯的下半身長出欠缺的雙腿，雙腿落入池子裡激起的波浪把他拍打到岸上。他無力攤開雙手仰躺在地，失神看著吞噬真嗣後的莉莉斯改變形體。
莉莉斯用新生的雙腿站立，拉出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雙手，上半身順勢往前傾，戴在臉上的白色七眼面具便掉落到L.C.L.池子裡，首次以真面目示人。
「唯？！」
男人的驚呼聲從後方傳來，方才一連串的事情讓他都忘了男人也在場。所以莉莉斯現在的容貌和男人口中的「唯」一樣，而這個「唯」又是什麼人呢？但是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了。他漠然看著在眼前發生的一切，然而隨著時間流逝，他卻又沒辦法無視眼前的事態。
「真嗣……？！」
就在莉莉斯緩緩抬頭、挺直背脊的期間，龐大的身軀漸漸變小，容貌也一點一滴改變著──漸漸成為他熟悉的那張臉。他不禁用雙手撐起上半身看著變小的莉莉斯，眼前的一切讓他不敢置信，因為莉莉斯正變成先前被它吞噬的真嗣。最後他起身，奔向容貌身形變得和真嗣一模一樣的莉莉斯，在對方往後仰倒向L.C.L.前一刻抱住。
「真嗣……？」
懷裡這個和真嗣一模一樣的少年有一切活人該有的生命徵象，不過他依舊不確定眼前的少年是不是自己熟悉的真嗣。他帶少年返回池子邊，讓對方靠著池邊坐著，但是下半身依舊泡在池子裡，畢竟少年現在赤身裸體，把少年帶上岸只是徒增尷尬。
「真嗣……？」
他又低呼一聲這個容貌與形體所擁有的名字，雙手就像捧著易碎物品般，小心翼翼地撫上少年的臉龐。原本毫無知覺的少年隨著他手指輕撫的動作，漸漸有了反應，他看見少年眼皮下的眼睛動了動，輕輕皺眉。他知道這是少年即將甦醒的預兆，不禁屏息。終於，少年慢慢睜開眼睛，眼簾下的雙眸是他以為這次見不到的深藍色。
「真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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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心的強烈歡喜讓他忘了現在應該是他倆的「初次見面」，他現在只想確定眼前的少年是否為「真嗣」。
「這裡是……？」少年眨眨眼睛，發問的聲音充滿困惑。當那雙深藍色眼睛聚焦在他臉上時，驚訝又不敢置信似地睜大。少年的雙唇一張一合，似乎想說話卻又發不出聲音。半晌，終於從咽喉擠出聲音：「薰……？」
聽見少年的回答，他不僅確定眼前的少年的確就是「真嗣」，而且是「認識他的真嗣」。這件事實讓他稍微冷靜下來，雖然還不曉得是哪個時序的真嗣，但是他得先回應對方才行。
「沒錯，是我，我是薰。」他微笑回應，但是少年聞言，卻一臉哀傷低下頭。他捧著少年臉頰的雙手只能順勢往下移動，搭在少年的肩膀上。「真嗣？」
「……不對，你不是薰……因為薰……已經……」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抱胸、縮起身子。
「真嗣！我是薰！你看清楚！是我！」他焦急了起來。眼前的真嗣不但認識他，甚至可能經歷了他的「死亡」。他抓住真嗣的肩膀，目前的第一要務，就是讓真嗣接受自己是薰。
「不對！你不是薰！薰已經不在了！因為薰就在我的眼前……是我……是我的錯……」少年發出嗚咽聲，肩膀顫抖了起來。
「真嗣……」這下子他完全確定了，眼前的真嗣就是他這次甦醒前遇見的真嗣，那個在他迎接死亡前、哭得一蹋糊塗的真嗣。他再次捧起真嗣的臉，迫使真嗣看著自己。「真嗣，我是薰，我記得和你在一起的一切事情。」他伸手拭去真嗣臉上成串滑落到L.C.L.池子的淚珠。「我們曾經一起彈鋼琴、一起看星星，對不對？」他柔聲反問，直視真嗣不斷滲出淚水的深藍色眼睛。
「……還帶我去看外面的情況、代替我戴上那個項圈，最後……如果不是我拔起那兩把槍，薰也不會……」真嗣啜泣著說出他刻意不提的事情，又垂下頭。但是他再次捧起真嗣的臉，血紅色的眼睛直視著深藍色的眼睛。
「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麼嗎？」見真嗣怔住沒反應，他用有些強硬的語氣再問了一次。「記得嗎？」
「……『別露出那種表情，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真嗣呆然，成串的淚珠從深藍色的水潭汩汩溢出。
「所以別露出這種表情，因為我們好不容易又見面了……」語末，他露出笑容湊上前，親吻真嗣的唇。這個吻和先前的不同，除了有淚水的鹹味，還有溫暖的體溫。
真嗣沒有回應，任憑他予取予求；他原本捧著真嗣臉頰的雙手變換位置，右手移動到真嗣的後腦勺，左手緊抱著真嗣的身體，原本輕緩溫柔的吻變得強硬又激烈。
真嗣開始掙扎起來，雙手抵在他的胸口試圖推開他。但或許是藉由莉莉斯的力量重生的關係，他感覺不出真嗣抵在他胸口的雙手有什麼力量，這姿勢反倒像極親吻到忘情時，不自覺用雙手輕輕搭在對方身上。
真嗣似乎從這個霸道又強勢的吻感覺到他強烈希冀的慾望，漸漸不再掙扎，順從接受這個吻。當兩人的唇瓣分開時，連接兩人的唾液銀絲增添幾許淫靡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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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
他的右手再次撫上真嗣的臉頰，臉頰上有著淡淡紅暈。真嗣低下頭後，緩緩開口：
「我……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薰……」真嗣抬起頭，那雙深藍色眼睛直視著他。「但是……這種感覺……」真嗣瞇起眼睛，表情有些恍惚，那雙深藍色眼睛似乎穿過他，望向遙遠的某一處。真嗣沒說完這句話，就失去意識，倒在他的懷裡。
「真嗣……」
他緊抱著懷裡的黑髮少年，這個他一度以為即將永遠失去的李林（LILIN），卻因為莉莉斯（LILITH）的恩惠而再度回到他身邊。儘管還不曉得少年是否接受了他，然而可以確定的是，這一次，將由他們寫下新的劇本。
─完（？）─
悠砂碎碎唸：
標題關聯性只有中間那裡……
不過內容已經達成怨念了，我不想再變更了。
或許把庵野（TV動畫）、貞本（漫畫），以及新劇場版混合起來，
就會變成符合標題莫比烏斯環（Möbius Strip）的作品吧。
完稿日：2013.8.18
EVAカヲシン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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