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17

《愛爾蘭人如何拯救文明》

《愛爾蘭人如何拯救文明──影響深遠的英雄傳奇故事》
 湯瑪斯‧高希爾,曾蕙蘭
 究竟出版社

 How the Irish Saved Civilization
 The Untold Story of Ireland's Heroic Role from the Fall of Rome to the Rise of Medieval Europe
 Thomas Cahill


 沒有愛爾蘭人,拉丁文學必定難逃散失的命運;沒有愛爾蘭人首開創作方言文學的先例,民智未開的歐洲也發展不出不朽的民族文學;沒有愛爾蘭人,西方世界消失的可能不只是文化,還有所有激勵思想的心智習慣。當伊斯蘭世界開始在中古擴大版圖時,沒有愛爾蘭人的貢獻,西方基督文明恐怕無力阻擋伊斯蘭文明的入侵。

 這些愛爾蘭人不論到哪裡都隨身攜帶他們的書,其中許多在歐洲已經失傳數百年。他們把書繫於腰間,作為勝利的標誌,正如以往的愛爾蘭英雄把敵人的首級綁在腰上一般。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都帶來學習的熱情和製書的技術。他們在客居的海灣和山谷中重建了文明,為枯槁的歐洲文化注入了新生命,使往後的歐洲文明得以傳播開來。

 本書是高希爾探討文化影響的「歷史的關鍵」系列之一,他以詩意般的文筆重述西方世界的故事,闡釋這些人物如何保存西方的珍貴遺產,如何在遭遇歷史洪流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留給我們一個比他們當時所見更多樣繁複、更美妙驚人、也更優美強大的世界。






書摘

p.109
 在包括愛爾蘭在內的許多社會的英雄時代,忠貞都是基本美德;不過,這並不是指異性結合之標誌,卻是同性友誼的基石。


p.113
 恆常背離了這些人,正如終究它也將背離我們一般。他們終於明白,正如過去與至今少數人所明瞭的一般,人生短促無常,不必想要抓住任何人或事。他們追求驚人的事蹟,英雄的姿態:征戰、交媾、豪飲、藝術──不論是表達強烈情感的詩歌、日末伴隨英雄式狂飲的音樂,或用作個人裝飾或作為財產的魔魅飾品。所有這些都值得追求,特別是第一項,其帶來的榮耀,乃所有偉大靈魂的畢生追求。然而,在這團狂烈的能量之中,卻有著一處寂靜的疏離。
 我們每個人都必死無疑,赤裸裸且孤單單,現身於無可選擇之戰場。我對你及你對我忠貞不渝的保證,雖然信誓旦旦,卻敵不過命運的詭計──一個個暗藏在地、專門偷襲人命的地雷。我們能仰賴的,唯有短命英雄們的堅定合宜與堅強美德:他對信念及戰友的忠誠、面對萬難局勢的勇氣、無以倫比的慷慨道義,不僅散盡家財,更拋獻熱血。(中略)作為愛爾蘭人就應該知道,到頭來,這世界總會讓你傷心欲絕。


p.148
 在愛爾蘭人的精神層面,於有意識的勇氣與潛意識的恐懼之間,存在著一道裂縫;同樣地,在其有意識與潛意識之間,我們還可找到其他的雙重特性,作為我們的絕佳線索,以了解這個看來似乎自在無憂的戰士民族的真正氣質。比方說,在所有的愛爾蘭傳說中,都不乏「變形」的居爾特族現象,愛爾蘭人似乎是此情況為理所當然,有如我們把分子組織當作天經地義一般:世界本如是。所謂變形,是指一種生物能夠自動轉變為其他東西的能力,而且這只的還不只是變形痙攣這類的變形。在阿法新的詩歌中,我們看到了變形的絕佳範例:他首先是個河口,然後是波浪,接著是海洋拍浪的聲音,然後變成公牛、老鷹,以及其他與奇幻世界有所間處的人,都是名副其實的變形人。


p.150
 不過,不論這種不安定性在愛爾蘭人有意識的想像中有多麼奇妙,同樣有其黑暗面,因為這在潛意識所暗示的,便是現實專斷難測,脆弱虛幻,毫無規則可循。在這樣的世界觀裡,寓含著一項可怕的個人推論;那便是,我沒有任何確切的身分,我的基本存在是流動性的,就像其他所有現實物質一般──也就是說,實質上是沒有實質的。當然了,愛爾蘭人沒辦法直接表達這樣的想法,一個人必須先擁有身分,才可能抱怨沒有身分。不過,這種奇妙且嚇人的不安定性,可說瀰漫了古代文學的每字每句。


p.151
 在古愛爾蘭文學中,沒有任何一位英雄不是這些「戒條」的犧牲品,愛爾蘭人稱之為:geis(複數:geasa),這個字可以翻譯成「奉行慣例」。由於希臘神話裡的各種地雷和詭雷,因此鐵器時代的戒條對我們也就並不陌生:阿基里斯的腳後跟,他唯一的弱點,事後證明正是他致命之處;伊底帕斯被預知之命運──說他將殺死親父,迎娶親母──雖然他竭盡全力避免,但最後命運仍然無可避免。不過,在愛爾蘭的故事裡,每個路口似乎都埋有這些陷阱,每棵樹後似乎都有個愛惡作劇的神祇在窺伺,在這樣的世界裡,沒有人會期望自己能夠長久避開災難。

附註:
ゲッシュ
據說是《反叛的魯路修》中,GEASS這個詞語的由來。
遵守誓約就能得到強大力量,但一旦違背將導致自身滅亡。
類似《獵人》的「制約與誓約」。



p.207
 愛爾蘭人的革新是要將所有的告解轉化成懺悔人與神父間的純粹私事──而且必要的話,可以重複述說(事實上,這套理論鼓勵重複述說,其根據便是,每個人每一刻幾乎都在犯罪)。採取這種方式讓溫柔取代當眾羞辱,體諒醉人的感受,同時軟化教父時期毫無可議的贖罪行為,如此罪人才不會喪失良知。不過這也強調愛爾蘭人的感受,認為個人良知勝過輿論或教會權威。懺悔人並不是由他人替他烙印;他替自己烙上有罪的印記。他的罪無關他人,只與上帝有關。


p.208
 儘管告解的對象是人,懺悔人還是有權選擇真正具神職氣派──神聖、智慧、寬大、忠誠、有膽識──的男性或許女性神職人員聽其告解。沒有人能夠從這樣一位神職人員身上刺探到告解的內容,這位神職人員明白每一段告解都由上帝親自密封起來,撕破封條就等於危害了告解者的救贖:對愛爾蘭人而言,這其實是唯一不可原諒的罪。因此,人們未必從受命神職的專業人員中選擇心目中的「神職人員」:在這樣的限制下,告解的行為非常個人、非常重要。一個人找尋的是知心密友,值得一生信賴的人。因此,我們常聽到的諺語「無知心好友的人就像無頭的身體」,就是來自於異教時代。最先有知心密友的是德魯伊,不是這些修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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