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9

東離劍遊紀:人魂魔劍

東離劍遊紀二次創作,殤不患X浪巫謠。
不知為何出現第二篇……

希望阿浪可以活到最後和殤叔一起回西幽見天命QAQ

關於本篇:
-宮鬥劇?神蝗盟?那是啥?能食乎?(←)
-浪爸(爹?)的偶比立繪帥,但是做的事情太糟糕了。說話方式參考台語配音,很有韻律感(?)的傳統布袋戲腔。
-好想把那個詞寫成台語發音的「食熏毋成人」,但應該沒什麼人看得懂^^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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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魂魔劍
文:悠砂


 在殤不患的逼問下,凜雪鴉總算坦承手邊確實有逢魔漏,但大小不足以再次分割讓殤不患帶著與浪巫謠從魔界返回。殤不患想起自己與浪巫謠前往魔界後又再次利用逢魔漏回到無界閣,當時那塊逢魔漏就遺落在魔界,或許可以藉此從魔界返回。凜雪鴉只好拿出手邊的逢魔漏,經過幾番更換鏡中影像,出現殤不患熟悉的場景。殤不患把魔劍目錄暫時交給捲殘雲、丹翡夫婦保管後,義無反顧地前往魔界。

 殤不患抵達魔界後迅速找到該逢魔漏並收進懷裡,隨即遇到先前曾遇上的妖魔三兄弟。原以為將有一番苦戰,怎料三兄弟卻說領地伯爵有令,只要見到人類,就要帶到伯爵住所。殤不患儘管感到困惑,但還是隨妖魔三兄弟前往伯爵住所。殤不患並未直接見到伯爵,反而被引導至住所內部,進入某一房間。他還來不及詢問,房門就關上,然後,室內燈光亮起。

 只見有個人依著牆壁癱坐在地、低垂著頭,兩旁還有從牆壁往地面垂下的鐵鍊,殤不患判斷那鐵鍊應該是用來限制這個人的行動。這個人的頭上有一對陌生又不祥的黑色長角,沒穿外衣而露出紅色高領馬甲和上手臂肌膚(手臂套上長及手肘的深紅袖套),但是有著殤不患熟悉的朱色長髮,和頭上的銀色頭飾。對方呼吸緩慢,感覺像是睡著了。

「汝來得正是時候。他經吾幾番調教,總算不辱吾之血脈,展現身為魔族的實力。否則看那軟弱模樣,真不夠格稱為吾兒。」

 不知從何處傳來聲音。雖想問對方為何人,但殤不患先捕抓到這番話的最重要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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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巫謠是你兒子?!」殤不患不禁握緊拳頭。在這情況下能與自己對話的僅有一人,再加上浪巫謠天生擁有的魔性嗓音,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他既然是你兒子,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
「正因為是吾兒,才更該加以磨練。好了,起來吧。就讓昔日友人見識見識,汝這幾日的鍛鍊成果吧。」
「……」銬住雙手的鐵鍊發出輕微聲音,殤不患這才知道原來浪巫謠醒著,但是從吐息頻率判斷卻感覺不像甦醒,反而比較像睡覺般平緩。
「怎麼了?莫非是顧及昔日交情嗎?不必顧慮,若見汝之實力與過往判若兩人,想必他也深感欣慰。」
「……」
「還是說……汝無法以現在的面貌見昔日友人嗎?哈哈哈!說的也是,一旦讓他見到,確實是『判若兩人』啊!」
「巫謠……」殤不患忍不住低喚這名字。
「好了,抬起頭來。」

 浪巫謠依言抬起頭,但殤不患感覺那模樣更像是被人用手勾著下巴抬起。儘管還是熟悉的面容,額頭上卻出現不祥的花紋,彷彿開了第三隻眼。殤不患愣住。

「不患……」浪巫謠瞇起翠綠眼睛看著殤不患說道。「快離開這裡……」聲音細小輕微。
「說什麼傻話!」殤不患回神怒斥,同時上前。「看見你這副模樣,我怎麼可能回去!」
「對了,人類,吾要提醒汝,若靠他太近,可就危險了。」
「什麼?」

 殤不患還想反問對方有何危險,只見一道亮光衝向自己。殤不患身子往旁一轉迅速躲開,接著定眼看,原來方才是浪巫謠以手中的吟雷聆牙攻擊他,牆上的鐵鍊正如殤不患猜想,另一端銬著浪巫謠的雙手。浪巫謠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手握吟雷聆牙對準他──殤不患同時發現浪巫謠平時戴在手指上的琴爪不見蹤影。翠綠眼睛沒了方才的神智。現在的浪巫謠彷彿是個只知攻擊的傀儡。

「可惡!你對巫謠做了什麼?!」

 殤不患邊大聲詢問邊躲開浪巫謠的下一波攻擊,他真的不想拔出拙劍與對方刀刃相對(儘管自己的根本稱不上是刀劍),然而內心卻不禁雀躍想要與對方比劃比劃。他們可稱得上認真的「比試」,應該就是殤不患潛入宮中偷走神誨魔械萬世神伏,浪巫謠追著他們到宮外那時。在那之後,自己與對方的武藝又如何呢?

「沒什麼。只是讓他明白,放棄身為人的理智,就能發揮魔族能力。若汝只知閃躲,可無法應付。」
「可惡。」殤不患低聲砸嘴。這妖魔說得沒錯,他不能只是閃躲,他得阻止浪巫謠,並且讓浪巫謠恢復。他抽出拙劍。

 雙方你來我往激戰。雖然浪巫謠的雙手被鐵鍊銬著,但鐵鍊的長度有限,所以浪巫謠能移動的範圍並不算廣。難道在此之前,浪巫謠就一直受到這樣的「鍛鍊」嗎?

「可惡……聆牙!聆牙!回答我!」殤不患改而叫喚浪巫謠手上那把吟雷聆牙的名字,其實這口劍是由言靈附著的琵琶變化而成。
「啊……汝說的是那個會講話的琵琶吧?因為太吵了,吾讓它稍微閉嘴。」
「什?!你又做了什麼?!」難怪從剛剛進來就沒聽見平時吵鬧的琵琶開口。
「這事無所謂。現下汝應該專心對付浪巫謠。若是一個不小心,可是會讓雙方都受傷喔。哈哈哈。」
「可惡……」

 隨著時間過去,殤不患察覺他與浪巫謠的對戰就跟先前誤入魔界時與妖魔戰鬥一樣,浪巫謠顯然受到此地靈脈加持,這情形再次印證浪巫謠有魔族血脈。但或許是多日「鍛鍊」沒能好好休息,浪巫謠的動作遲疑了一下、出現空隙,殤不患趁機打掉吟雷聆牙,接著將拙劍收回劍鞘,衝上前以雙手抓住浪巫謠的手腕──被鐵鍊銬住的地方,將浪巫謠推向牆壁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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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被這麼一撞,浪巫謠似乎恢復神智。
「巫謠!醒醒!快清醒!巫謠!」
「唔……不患……」
「對!是我!巫謠,快點找回自我的意志。」
「唔……」
「嘖!」

 殤不患才聽見妖魔的砸嘴聲,下一秒浪巫謠就睜大翠綠眼睛,身軀一顫,垂下頭並發出壓抑的呻吟。

「啊……啊……住手……」
「巫謠?巫謠!怎麼了?!」
「沒什麼。吾只是刺激他的肉體,讓他回想起他娘親也曾嘗過的歡愉罷了。」
「什麼?!」
「吾想想,正好當時我倆的姿勢,就跟你們現在一樣呢。哈哈哈!」
「你這傢伙……!」
「啊……啊……」
「巫謠!」
「如此醜態!如此淫蕩!就讓昔日舊友看清,汝清麗外表下的醜陋。正如皎潔明月,也有不可見人的黑暗時刻!」
「啊……啊……別看……不要……」

 浪巫謠低垂著頭,背靠牆壁慢慢滑下,抓著他手腕的殤不患也隨之蹲下身。

「巫謠……」殤不患低語,隨即在內心下定決心。「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啖劍太歲這個名稱,不過現在這樣,我自稱啖劍太歲也無妨。」
「什麼?」妖魔發出疑問。

 被殤不患抓住雙手的浪巫謠似乎也感到意外地僵住,不禁抬起頭,用那雙混雜情慾與困惑的翠綠眼睛看著殤不患。

「不患……?」
「我啖劍太歲要在此拿取被人利用作惡的魔劍。你有覺悟了嗎?!」殤不患直視著浪巫謠的翠綠眼睛說道。
「嗯、嗯……」浪巫謠不禁點頭應和。因為殤不患的眼神就與初次向他道謝一樣充滿真誠。
「很好。」

 殤不患露出微笑。浪巫謠看著那笑容,完全忘了要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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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貝盧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秒還跟昔日友人浪巫謠對戰的男人,居然在下一秒就像適逢分裂週期到處找對象做那檔事的女妖魔一樣,抱著浪巫謠猛幹。

 這男人的舉止超乎自己對人類的理解。據他所知,人類不是很厭惡這種非婚姻關係的行為嗎?更何況對方還是浪巫謠──也就是男的,原來這男人有這種癖好?!那麼當時看見的「過去」又該如何解釋?

「人類,汝可知自己在做什麼嗎?」他蘊含怒氣說道,他預想中的發展並非如此。他要看到浪巫謠和這個男人用刀械對戰,戰得難分難解──不是這種難分難解。
「幹嘛?我們在忙,別吵。」
「現在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嗎?!」
「有啥意見?你不就期待自己的兒子被這樣那樣嗎?我只是迎合你而已。剛好我也喜歡他──啊,巫謠,是這裡嗎?」
「啊……!」

 浪巫謠發出嬌喘,那模樣比他娘親以及他親自調教時更嫵媚。其實從方才至今浪巫謠發出的呻吟就讓住所方圓幾里內的妖魔通通軟弱無力、動彈不得。就連他如果不穩定心性,恐怕也會失了魂。阿爾貝盧法,初次體驗魔性嗓音的可怕之處。

 就在阿爾貝盧法面臨「不愧是吾兒」與「這才不是吾兒」的兩種極端情緒交替之際,兩位主角趁喘息空檔竊竊私語。

「巫謠,還好嗎?」
「嗯……」
「抱歉,我也不想在這種地方……」
「沒關係。」
「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我拿了之前掉落在此的逢魔漏,但是我也沒把握能讓鏡子上出現熟悉的地方。」
「……我有辦法。」
「真的?!欸?你怎麼學會的?!」
「還不是那傢伙……」
「哦……」
「但是我需要吟雷聆牙才有辦法。」
「嗯,我找找……在那邊。那,你還可以動嗎?」
「嗯……」
「好,那我們換一下姿勢過去。啊,我不是要繼續……」
「我知道。」

 殤不患稍微從浪巫謠身上起來,稍微整理兩人服裝後,讓浪巫謠轉身四肢著地,殤不患則從後方緊貼著浪巫謠。兩人偽裝成依舊沉溺於肉體歡愉中的模樣,同時慢慢爬行接近掉落在地上的吟雷聆牙。

「話說回來,那傢伙做了什麼?聆牙怎麼沒辦法說話了?」
「他好像,封印了聆牙……」
「封印?」
「嗯,我不太懂,但是應該很好解除,因為這是那傢伙最不擅長的法術,偏偏是他死對頭擅長的法術。」
「哦,這樣或許可以讓丹翡看看。」
「汝等,有何企圖?」

 阿爾貝盧法似乎發現他倆狀況有異,發聲詢問。
 浪巫謠迅速以爬行姿勢撿起近在眼前的吟雷聆牙,揮動,砍斷銬住雙手的鐵鍊,同時出現時空隙縫。殤不患抱起浪巫謠,躍進隙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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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神,雙腳就踩在草地上,傳來草地清香,四周還有樹林的氣息。
 殤不患才意識到自己返回人間而雀躍起來,懷裡的浪巫謠就開始咳嗽,甚至吐血。

「巫謠!巫謠!」

 殤不患蹲下身,收回抱住浪巫謠腿部的手,轉而貼上浪巫謠的臉頰,緊張地凝視著浪巫謠。儘管回到人界,浪巫謠的額頭上依舊有奇妙花紋,頭上依舊有一對黑色長角。若貿然去找醫者看診,這怪異模樣肯定嚇壞人。

「不患……魔劍目錄,在你手邊嗎?」
「沒有,我暫時把它交給殘雲保管。怎麼了?」
「現在正是需要它的時候,你快點去取回。」
「什……?啊!巫謠!我絕對不允許用裡面的任何一把劍來對付你。」
「這是唯一的辦法。」
「就算有魔族血脈,但是你還有人類的靈魂。你不也說過,你要自己掌握這把魔性之劍!所以,不要放棄你身為人的部分。」
「不患……」
「巫謠,你知道嗎?雖然皎潔白皙的月亮很美,但是我覺得最美的樣子,是它偶爾會沾上紅銅色的時候。」
「什麼?」
「你好像還沒見過吧?確切的發生時間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我偶然見過幾次變成紅銅色的月亮。雖然跟平常不一樣的面貌很嚇人,但是其實就跟人有很多面貌一樣。那紅銅色的月亮,也是月亮面貌的一部分,這樣一想,反而珍惜起難得見到的紅銅色月亮。」
「……」
「你的醜陋面、不堪的過去,甚至是魔族血脈造成的魔性嗓音,都構成你現在的模樣。而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希望這樣的你能一直在我身邊。」
「……」浪巫謠低下頭。
「巫謠?」
「明明看起來相當正經,卻偶爾會說出一些讓人害臊的話。」
「咦?有嗎?」
「本人甚至沒有自覺,真是罪孽深重。」浪巫謠抬起頭說道,嘴角帶著淺淺笑意。
「呃,那麼……」殤不患邊說邊拉近自己與浪巫謠的距離,直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能勞煩這把魔劍不時『糾正』一下嗎?」
「樂意之至。」

 殤不患解開浪巫謠雙手上的手銬,然後用自己的黑色披風包起浪巫謠的上半身。(殤不患說這模樣真像新嫁娘,可惜披風是黑色的;如果用浪巫謠原本的外衣罩住就更像新嫁娘了。這番話惹得浪巫謠緊抓披風低著頭。)殤不患決定帶著浪巫謠去捲殘雲、丹翡所在的鍛劍祠,一方面要取回魔劍目錄,另一方面或許能透過護印師人脈找到口風緊的醫者。他們很快就找到目的地的方向,就位於他們返回地點的半山腰上,原來他們飛到位於鍛劍祠聖域上方的山林裡。

「如果說鍛劍祠都依循靈脈建造的話,那麼我們會回到附近也是理所當然的。」

 殤不患說道,被他揹著的浪巫謠沒有回應。殤不患揹起浪巫謠啟程後,浪巫謠似乎就睡著了。儘管已經沒吐血,但狀況依舊令人擔憂。得快點找醫者把脈看看。殤不患邊想邊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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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殤不患揹著浪巫謠接近鍛劍祠,發現這裡是後門位置,但還是有兩名門衛看守。殤不患躊躇了一下,想到浪巫謠的狀況,硬著頭皮上前說明來意。起先門衛看到有人接近後門起了戒心,但兩人不約而同認出殤不患;原來他倆都是西幽人,就是當初跟隨萬軍破來到無界閣的西幽士兵。兩名門衛釐清殤不患的來意後,幫他想鍛劍祠內有無適當地點能讓他與少主夫婦(捲殘雲和丹翡)見面,其中一人想到夫人(丹翡)都會在申酉時到位於鍛劍祠後方的祠堂上香,看看時間也差不多,或許能在祠堂見到夫人。該名門衛還自告奮勇要幫他帶路,但殤不患擔心對方開小差反而遭到責怪,卻得到「口渴去討杯水喝也是人之常情吧」這樣的說詞,殤不患只能感謝對方協助。

 進入後門就來到傭人、護衛居住的地方,但現在是接近傍晚繁忙的時刻,所以沒什麼人。他們走到院子,從院子就能看見祠堂的後方。門衛站在迴廊觀察了一下,正好看見丹翡走來。他連忙上前說明狀況,丹翡一聽大驚,反問殤不患人在何處。殤不患就揹著浪巫謠現身,丹翡見到殤不患背後的浪巫謠,急忙詢問他的狀況。殤不患搖頭表示不清楚,希望能透過丹翡介紹口風緊的醫者。丹翡思考了一下,見到門衛還站在一旁,嘴巴才說出「你……」一字,門衛就接話說「小的口渴了正要去取討杯水喝」,丹翡隨即回應「嗯。那麼如果遇到少主,麻煩轉告他我在祠堂等他」,門衛應和,離去。丹翡則領著殤不患走到祠堂旁的廂房,廂房內擺放枕榻。丹翡把枕榻上的矮茶几移動到一旁的矮櫃上,示意殤不患可以讓浪巫謠躺在上面。才安頓好浪巫謠,就聽見祠堂傳來捲殘雲的聲音。

「娘子?你在哪?」
「相公,我在廂房。」
「在這裡做什麼?」捲殘雲邊問邊走了進來,一見到殤不患就發出吃驚的「欸?!」一聲,但隨即被丹翡摀住口,捲殘雲睜大眼睛看著丹翡,丹翡搖搖頭,捲殘雲則點頭回應,丹翡才放下手。
「真是的。真不夠穩重。」丹翡沒好氣似地說。
「抱歉抱歉。不過突然看見意料外的人出現在這裡,感到吃驚是很正常的吧?」捲殘雲解釋。

 丹翡噘嘴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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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會努力。」捲殘雲還是屈服於妻子的無聲魄力下,清了清嗓子後開口:「怎麼殤大哥會在此?啊,殤大哥在此就代表,巫謠大哥也回來了嗎?」
「嗯,沒錯。他在這裡。」殤不患指了指躺在枕榻上的浪巫謠。
「巫謠大哥還好嗎?啊,要叫醫者是吧?我這就去。」捲殘雲說罷,轉身就要走,但是被丹翡拉住。「怎麼了?」
「如果只是普通傷病要叫醫者的話,殤先生就不會從後門帶巫謠公子進來了。」丹翡解釋。
「欸?是這樣嗎?殤大哥。」捲殘雲看著殤不患問。
「嗯,希望接下來你們見到巫謠的模樣能夠保密。」見兩人點頭,殤不患拉下罩在浪巫謠頭上的黑色披風。

 兩人見到浪巫謠頭上的黑色長角和額頭上的奇妙花紋,無不吃驚。

「這是……」丹翡一手掩著口部。
「怎麼回事?先前巫謠大哥並沒有這樣的長角啊,難道他在魔界發生了什麼事情?」捲殘雲神色凝重問道。
「不瞞二位,其實巫謠有魔族的血統,所以他才有魔性嗓音。」見兩人再次露出吃驚神色,殤不患暗想他倆確實是很相配的夫婦邊繼續說道。「不過這副模樣,似乎是到了魔界後,一直被迫戰鬥才轉變的。」其實殤不患也不清楚是否如此,只能如此說明。
「這樣的話……」捲殘雲思索。
「相公,伯陽侯還在嗎?」丹翡問。
「嗯,娘子不是邀請伯陽侯留下來用晚膳嗎?難道是……」捲殘雲說。
「嗯,如果是伯陽侯,應該能介紹口風緊的醫者。只是不曉得巫謠公子能否撐到那時。」丹翡邊說邊望向殤不患,又望向躺在枕榻上的浪巫謠。
「巫謠的狀況比我們剛回來時好多了。」殤不患說明。「我想應該可以吧。但我想應該直接跟伯陽侯說明此事才對。」
「嗯,這樣的話就由我去請伯陽侯過來。」捲殘雲說。
「麻煩你了。對了,在那之前……」殤不患說。
「我知道,魔劍目錄對吧?」捲殘雲拿出目錄。「這東西一直帶在身上真讓人心神不寧啊。」邊說邊要遞給殤不患,瞬間竄出紅色身影奪走目錄。「什麼?!」

 三人定眼瞧才知道是原本躺在枕榻上的浪巫謠不知何時起身奪走目錄。

「怎麼會?!巫謠你不是睡……」殤不患邊說邊想起之前在魔界伯爵住所內的狀況。「嘖!被擺了一道。」
「咦?!巫謠大哥你拿目錄要做什麼?!」捲殘雲驚慌問道。
「難道……」丹翡大驚失色。

 只見浪巫謠解開魔劍目錄的繩子,操控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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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裡就有一頭該被誅殺的妖魔。出來吧!最適合誅殺此妖魔的刀劍!」

 浪巫謠舉高手,卷軸在空中飛舞,倏地往下如彩帶般捲動飛向高舉的手,待卷軸飛離手臂,出現一把沒有劍柄、約一手臂長、形似弦月般微微彎曲的刀,但並非被浪巫謠握在手裡,而是刀尖對準浪巫謠高舉的手。

「住手!巫謠!」殤不患上前想要搶下刀子。
「就是現在,把我連同卷軸都解決掉吧!」浪巫謠高喊,高舉的手握住已被重新捲起的魔劍目錄。彎刀應聲直落。

 三人看著那把彎刀刺穿魔劍目錄後,繼續落下,直至刺中浪巫謠的胸口。浪巫謠往後倒下。

「巫謠!」「巫謠大哥!」「巫謠公子!」

 殤不患衝上前抱住浪巫謠往後倒下的身體,只見浪巫謠閉著雙眼,彎刀刺穿魔劍目錄後插在浪巫謠的胸口上。

「可惡!」殤不患伸手作勢要拔起彎刀。彎刀刀身卻發出光芒。
「哇啊!」護印師夫婦不約而同發出驚叫,不過身為丈夫的捲殘雲迅速往前踏一步,把妻子丹翡抱進懷裡。
「巫謠!」光線太過刺眼,殤不患也不得不用原本要拔起彎刀的手遮住眼睛。但他還是感覺得到另一隻手上的重量,然後,以掌心用力抓住浪巫謠的肩膀。「巫謠……」

 待光芒退去,手臂上的重量還在,掌心也依舊抓著肩膀,殤不患放下手,對接下來眼前的狀況做好心理準備。

「啊,巫謠大哥他……」「恢復了!」護印師夫婦倒是先一步說出殤不患想說的話。

 沒錯,現在於殤不患懷裡的浪巫謠,已經沒有頭上的黑色長角和額頭上的奇妙花紋。而且方才還插在胸口上的魔劍目錄與彎刀也不見蹤影。

「這……」殤不患看著這情況,不知怎麼回事。他連忙用手指碰觸浪巫謠的頸部,確定還有脈搏心跳;手指移動到鼻唇之間,還感覺得到氣息。「他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既然巫謠大哥還活著,就代表沒被那把彎刀誅殺吧?但是為什麼魔劍目錄和彎刀都不見了?而且巫謠大哥也恢復了。」捲殘雲歪著頭問。
「我想,那把彎刀並非誅殺巫謠公子,而是封印了巫謠公子身上的魔族力量吧。連同魔劍目錄……」丹翡推測。
「封印……」殤不患低語,看著浪巫謠。
「哦~看樣子,吾似乎錯過什麼好戲呢。」

 突然從門口傳來與現場氣氛不同的聲音,三人轉頭一瞧,只見某個拿著煙管的人就在站門口。那是他們三人都很熟悉的人物,神出鬼沒的盜賊,掠風竊塵凜雪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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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捲殘雲指著凜雪鴉驚慌問道。
「吾經過鍛劍祠門口時,恰好見到伯陽侯,他同意讓吾進來。」凜雪鴉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位老爺子!真是的!」捲殘雲低語道。
「啊,我們怠慢伯陽侯了。」丹翡驚呼,接著望向捲殘雲說道:「相公,你先去向伯陽侯陪不是,再請他介紹認識的醫者過來鍛劍祠替巫謠公子看診。」
「好,我這就去。」捲殘雲邊說邊走到門口,瞪了稍微讓開並做出笑臉的凜雪鴉一眼後便離去。
「殤先生,讓巫謠公子躺回枕榻吧。」丹翡建議。
「嗯。」殤不患依言抱起浪巫謠,讓浪巫謠重新躺在枕榻上。
「那,丹翡還有事情得先去忙,先告退了。」丹翡說。
「啊,你要上香對吧?」殤不患搔搔頭說:「抱歉耽擱了你的時辰。」
「沒關係。如果祖先們知道這是為殤先生幫忙,應該就能體諒了。」丹翡說罷,欠身行禮。「丹翡告退。」
「嗯。」

 丹翡走到門口,看著凜雪鴉。凜雪鴉微微欠身。

「吾就自便了。」
「請閣下別做出任何奇怪的舉動。」丹翡叮囑後,離開廂房。

 凜雪鴉看著丹翡走進祠堂後,轉頭走進廂房。

「你聽到多少?」殤不患問,他把枕榻用的腳凳當成椅子坐。
「只聽見『封印』二字罷了。」凜雪鴉說。
「呿,偏偏就這兩字最關鍵。」殤不患說罷,不再回應。
「看樣子殤大俠不想多加解釋呢。」凜雪鴉邊說邊以最低移動限度觀察目前的狀況。「話說回來,巫謠公子那把會說話的琵琶怎麼了呢?都沒聽見它的聲音呢。」
「聆牙似乎被魔族給封印了,才沒辦法說話。」殤不患回答,旋即想起什麼似地說:「啊,本來想請丹翡看看的。」
「如果是封印,吾也略知一二哦。」凜雪鴉笑吟吟地說。「因為所謂的盜賊,就是擅長打開想要保密的東西啊。」
「不想欠你人情。」殤不患說。
「別如此提防吾啊。既然要件是一把琵琶,只須請巫謠公子演奏一曲回禮即可。」凜雪鴉說。「如何?巫謠公子。」
「欸?」殤不患望向躺在枕榻上的浪巫謠,浪巫謠睜開翠綠眼睛看著他們。「巫謠,你醒了。還好嗎?身體有沒有異狀?」
「嗯,我很好。」浪巫謠邊坐起身邊露出淺笑回應殤不患(殤不患伸手攙扶浪巫謠坐起),接著換回平常的面無表情看著凜雪鴉。「聆牙,能恢復原狀?」
「這就得看封印的法術如何了。」凜雪鴉微笑回應。

 浪巫謠皺眉思索一會兒後,拿起放在身旁的吟雷聆牙,遞給凜雪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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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你了。」
「樂意之至。」

 凜雪鴉接過吟雷聆牙,邊端詳邊說:「吾記得這把刀,應該就是那把琵琶變成的吧?哎呀,真是不得了。」

「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殤不患回想似應道。「琵琶居然會說話。」
「哦,殤大俠遇見巫謠公子時,巫謠公子手邊就有這把會說話的琵琶了嗎?」凜雪鴉問道,眼睛和手不忘檢查動作。
「不,該怎麼說呢。」殤不患邊思索邊望向浪巫謠,只見浪巫謠直視著凜雪鴉的一舉一動。輕嘆一聲後不再接話。
「哦,知道原理了。應該就是這樣吧。」凜雪鴉也不介意,自言自語般說罷,用手上煙管冒出的煙燻了劍柄幾下。
「咳咳咳!怎麼了?!我被當成妖具燒掉了嗎?!救人啊!!阿浪!殤大爺!」吟雷聆牙發出熟悉的聲音。
「聆牙!」浪巫謠發出比平常略高的聲音,上半身往前傾,伸出手。凜雪鴉順勢把手上的吟雷聆牙還給浪巫謠。
「欸?怎麼回事?」吟雷聆牙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剛剛是被煙管混帳拿著嗎?!啊啊啊!!快點帶我去除穢驅邪!!」
「什麼除穢驅邪。帶去就真的被當成妖具燒掉了啦。」殤不患吐槽。

 浪巫謠不發一語握住劍柄,旋轉幾下後,刀劍變回琵琶。浪巫謠順勢直接用手指在琴弦上彈了幾下。

「喂!巫謠!別直接彈,萬一手指受傷怎麼辦?」殤不患制止。話雖如此,他也不知道浪巫謠平時戴在手指上的琴爪怎麼了。
「音色沒變。」浪巫謠低語,抬頭看著凜雪鴉,微微鞠躬。「謝謝。」
「小事一樁,不必言謝。」凜雪鴉邊說邊搖動手中的煙管。「若巫謠公子過意不去,晚膳時為吾吟奏一曲即可。」
「明白。」浪巫謠點頭。
「啊?什麼?為什麼阿浪要為這煙管混帳唱歌?!」聆牙抗議。
「還不是因為你。」殤不患瞪了聆牙一眼,接著望向浪巫謠。「再說,巫謠,你沒有琴爪要怎麼彈?別說你要這樣彈哦。」殤不患忍不住板起面孔,他不希望浪巫謠因為這傢伙受傷,而且還是為這傢伙吟奏曲子時受傷。
「……」浪巫謠皺著眉頭看著殤不患。
「唉。」殤不患嘆氣,他明白浪巫謠的想法,俗話說欠錢不能欠過年,欠了什麼債能還就快點還,免得夜長夢多,對象是這掠風竊塵就更不用說了。
「打擾了,殤先生。」突然從門口傳來丹翡的聲音。
「呃,請進。」儘管門根本沒關上,殤不患還是出聲回應。

 丹翡走了進來,還有兩名侍女跟著,一名手上端著茶水點心,一名則捧著紅色衣物?
 殤不患還對眼前景象感到困惑之際,就聽見浪巫謠叫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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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
「啊?什麼?」殤不患邊回應邊回頭,只見浪巫謠抱著聆牙轉動身體,讓雙腳離開枕榻,同時指了指一旁矮櫃上的矮茶几。殤不患點頭正要起身去拿,卻被凜雪鴉搶先一步。
「這應該要放在這裡,對吧?」凜雪鴉邊說邊把矮茶几放在枕榻上。
「嗯。」浪巫謠點頭。
「謝謝。」丹翡姑且致謝,示意侍女把茶水點心放在矮茶几上。「雖然快要用晚膳了,但我想兩位應該先稍微填填肚子。」然後指著紅色衣物。「而這件衣服想送給巫謠公子。」
「但是……」浪巫謠遲疑。
「請巫謠公子不必顧慮。其實方才丹翡去上香時,居然發爐了。」丹翡露出有些為難的笑。浪巫謠聞言睜大翠綠眼睛。
「欸?」殤不患發出驚訝的聲音。
「哦。」凜雪鴉則是一臉饒富趣味的笑容。
「我擲筊問是否與殤先生有關,卻得到笑筊;問是否與巫謠公子有關,得到三個聖筊;再問是否因為那樣的關係感覺不妥,卻得到笑筊。我左思右想,不曉得究竟有什麼東西與巫謠公子有關聯,最後想到巫謠公子似乎少了外衣,然後想到這件衣服,詢問是否要送給巫謠公子,得到三個聖筊。所以我就把衣服帶過來了。」丹翡解釋。然後示意侍女把衣服攤開。浪巫謠和殤不患驚訝地發現這件衣服的設計與浪巫謠原本的外衣類似。「很像巫謠公子先前的衣服對吧?所以我希望巫謠公子能收下。況且這衣服放著也只是積灰塵而已,倒不如給有需要的人。」丹翡露出微笑。
「……」浪巫謠看著丹翡一會兒,低下頭。「那我就收下了,謝謝。」
「不用客氣!太好了。還有這個……」丹翡邊說邊往懷裡拿取東西走向浪巫謠,在浪巫謠面前停下腳步,把從懷裡拿出的布包攤開,赫然就是琴爪。浪巫謠驚訝地看著丹翡。丹翡笑了笑說道:「這東西一直放在我娘的飾品盒裡,因為製作的很精緻,我小時候一直以為這是某種護印師的法器,卻從來不知道它的使用方法,直至我看到巫謠公子手上戴的東西後,才發現原來是用來彈琴的工具。」丹翡露出靦腆的笑。「但是印象中,我娘從來沒彈過任何樂器呢。真是奇怪。」丹翡略顯困惑後,正色道:「同樣的,這東西放在巫謠公子身邊一定比放在我身邊來的有意義,希望巫謠公子能收下。」
「但這是你母親……」浪巫謠遲疑地說。
「不,其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我娘的,因為每當我問起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有何用途。我娘都微笑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說終有一天會有用處。」丹翡停頓後說道:「我想,現在就是它發揮用處的時候。」

 浪巫謠依舊遲疑。一旁的殤不患插嘴說道:「收下吧。剛好你的琴爪也不知去向。」

「欸?巫謠公子的琴爪不見了嗎?」丹翡問,見浪巫謠點點頭,加強說服力道。「既然如此,巫謠公子更應該收下。」
「那就,謝謝。」抵不過丹翡的心意,浪巫謠不再推託。
「嗯。」丹翡舉起另一手,侍女便上前把重新摺好的衣服遞給浪巫謠,待浪巫謠接過衣服,丹翡再把琴爪放在衣服上。「那就先這樣。」丹翡邊說邊與兩名侍女往門口退去。「待晚膳開飯時再來迎請各位。」
「好,謝謝。」殤不患代為回答。

 丹翡鞠躬後,便與兩名侍女離開。

「來得正是時候……」殤不患看著浪巫謠手上的衣服和琴爪。

 浪巫謠先把聆牙放置枕榻上,然後把衣服放在大腿上,接著拿起琴爪端詳。

「作工、很精細……」浪巫謠以近似喃喃自語的語氣說道。
「哦……」殤不患應和。「不過既然是護印師的東西,想來也不會太隨便吧?」

 浪巫謠默默地依照大小套上自己的手指,接著張開緊握拳頭。

「和原來的、差不多。」
「那真是太好了。」殤不患說。如此一來浪巫謠不必直接用手指撥弦也算好事。
「嗯。」

 凜雪鴉只是不發一語微笑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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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殤不患、浪巫謠、凜雪鴉跟著丹翡派來請他們用餐的僕人前往用餐地點。接近時就見到伯陽侯已經就座,身為主人的捲殘雲和丹翡則站在入口迎接他們三人。

「歡迎!讓你們久等了。請入座。」丹翡迎接他們說道,看見浪巫謠穿上那件紅色外衣更是笑容滿面。
「啊,殤大哥坐這邊。」捲殘雲引導他們依序坐在伯陽侯的旁邊,並且向殤不患低語。「對了,伯陽侯已經答應安排醫者過來鍛劍祠替巫謠大哥看診,不過因為太過匆忙,或許明天早上才能過來。巫謠大哥還好嗎?」捲殘雲邊問邊望向浪巫謠。
「看樣子應該是還好。不過讓醫者看一下也好。謝謝你,殘雲。」殤不患同樣望了浪巫謠一眼後,對捲殘雲說。
「哪裡。該感謝的人是伯陽侯,待會兒別忘了致謝。」捲殘雲說。
「我知道,但還是謝了。」殤不患說。
「嗯。」捲殘雲應和,轉而跟浪巫謠搭話。「啊,真高興巫謠大哥你沒事了。呃,聆牙也是。」捲殘雲隨著浪巫謠點頭的動作察覺浪巫謠手上果然抱著熟悉的琵琶,這才想到方才那一連串的騷動中,這把琵琶根本沒發出聲,到底怎麼回事?(是說當時根本沒見到琵琶,只有琵琶變成的刀劍。)
「獨眼小弟當起一家之主也有模有樣啦。真令人欣慰。」聆牙挖苦似地說。
「謝謝啊。」捲殘雲回嘴,然後見到凜雪鴉。「呃……」
「吾算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吧?非常感謝還準備吾這一份。所以就不必多禮了。」凜雪鴉說。
「正有此意。」捲殘雲說。

 待客人都入座,身為主人的捲殘雲和丹翡才就座,飯菜也跟著上桌。

 殤不患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了,因此格外珍惜現在難得能仔細品嘗眼前這豐盛饗宴的時光。當然他邊吃也發現坐在浪巫謠身旁的凜雪鴉不知為何很熱絡地向浪巫謠搭話,仔細一聽,原來是向浪巫謠介紹餐桌上的佳餚。聆牙則叫浪巫謠別理會煙管混帳說的話,也千萬別接受煙管混帳給他的任何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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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離的東邊是海,所以有很多魚類海鮮相關的料理。之前萬將軍曾說,他原本是駐守邊疆的將軍。聽起來,西幽似乎沒有臨海的樣子。」凜雪鴉問。
「南方變成海了……」浪巫謠喃喃自語般說。
「嗯?」凜雪鴉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算沒臨海,還是有湖泊池塘之類的。另外,自己夾的魚肉自己吃!」殤不患說,用眼神狠瞪制止凜雪鴉打算把筷子上的魚肉夾給浪巫謠,見凜雪鴉吃了筷子上的魚肉,才自己夾魚肉給浪巫謠。
「西幽也有魚料理,據說是不管什麼樣的水質都能活的魚,但是水質好壞會影響魚肉的口感。」浪巫謠吃著殤不患夾給自己的魚肉邊說。
「欸,是這樣嗎?」殤不患意外地反問。
「以前酒館老闆說的。每次有魚料理就給我一整條魚,一個人吃不完有點困擾……」
「是哦……」殤不患五味雜陳回應。雖然聽睦天命說那家酒館似乎不怎麼正派,但看來起碼還算善待自家的搖錢樹。

 獲得可有可無的西幽知識後,僕人送上點心。

「晚宴也接近尾聲了,這時候如果有樂聲,就能為這場晚宴畫下完美句點。不這麼覺得嗎?巫謠公子。」凜雪鴉說。
「明白。」浪巫謠點頭,放下筷子。不顧聆牙「阿浪你真的要為這個煙管混帳彈哦?!」的抱怨聲,調整音弦。

 伯陽侯似乎想開口說什麼,但坐在位子上的浪巫謠已經開始彈奏,吟唱曲子。

 殤不患認得這曲子,那是當時浪巫謠和睦天命在鳳曦宮音樂廳競賽的曲子。浪巫謠加入他們的行列後,也不時與睦天命合奏演唱。不管何時聽,如果不穩定心性,肯定會像天工詭匠一樣放空好一陣子。但是現在……殤不患閉上眼睛聆聽。

 殤不患還是能感覺到浪巫謠的歌聲裡有魔性,但是……比起之前直接被勾走魂魄,現在比較像三魂七魄中有所欠缺──殤不患不曉得這樣是否比較好。

 就在殤不患邊思考邊思索之際,浪巫謠的歌唱也進入尾聲。
 樂聲停止,響起掌聲。

「久聞巫謠公子西幽第一樂師的盛名,今日終於有機會一飽耳福。」凜雪鴉首先稱讚道,大夥兒都感到意外地看著他。「嗯?怎麼了嗎?」
「那個掠風竊塵居然開口稱讚了,難道有什麼企圖嗎?」捲殘雲慌張道。「巫謠大哥,離那傢伙遠一點!他搞不好正在盤算什麼?!」
「哎呀,此言差矣。吾只是單純抒發一下感想罷了。」凜雪鴉為難似地搖了搖手上的煙管。

 當事人浪巫謠皺起眉頭但沒什麼特別舉動,倒是一旁的殤不患把浪巫謠稍微拉過去一點。

「欸,殤大俠不必這麼提防吾啊。」凜雪鴉見到殤不患的舉動苦笑說道。
「誰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剛剛吃飯時也是,一直向巫謠搭話。」殤不患說。
「這個煙管混帳,肯定不安好心眼。」聆牙幫腔。
「哎呀,吾只是盡地主之禮,向巫謠公子介紹東離菜餚罷了。」凜雪鴉無奈地說。
「咳,原來浪巫謠公子是西幽第一樂師。」最後是伯陽侯發聲打圓場。「很久不曾聽見這樣如此深入人心的樂曲歌聲了。今日不虛此行。」

 晚宴畢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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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伯陽侯連夜趕回仙鎮城外,殤不患、浪巫謠、凜雪鴉都借宿鍛劍祠一晚。殤不患與浪巫謠被安排在同一房間,殤不患對此沒有異議,畢竟也很久沒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了,如果身邊有喜歡的人,那是再好不過。

 脫掉外衣淨手梳洗後的殤不患見到先行完成的浪巫謠坐在窗前的背影正想叫他歇息,卻聞琵琶聲響個不停。難道方才在宴席上演奏還意猶未盡嗎?殤不患皺起眉頭,但也不發一語踱步至浪巫謠身邊。

 聽這旋律,顯然是不曾彈奏過的曲子。而且與今天在宴席上演奏的曲子相較起來,若說那首曲子像在強調歌唱為自身一切,這首曲子則像無人能敵跟隨自我的歌唱,相似的情緒卻是不同的思緒。
 奏畢,殤不患還沉浸在樂曲中,聆牙倒是先發聲:「新曲子是吧?什麼樣的靈感啊?」

「那把刀,是什麼?」浪巫謠望著窗外問。
「啊?什麼刀?」聆牙反問。
「呃……」殤不患明白這是給他的問題。「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把刀是什麼。那把刀是我某次在廢棄祠堂躲雨時發現的。」
「廢棄祠堂?」浪巫謠應聲,不理會聆牙「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的質問聲。
「嗯。」殤不患點點頭。「很破舊,勉強能躲雨。雨停後出現月亮,因為月光的照射,我才發現那把刀躺在藤蔓雜草之間。」
「它本來就那樣嗎?」浪巫謠再問。
「對,我不知道原因。但既然是在祠堂發現,可能原本就是供奉那把刀,但是不知何故刀柄不翼而飛,刀身被隨意丟棄。這樣看來,刀身並非由名家鍛造,不然早就整把拿去賣了。」
「……」浪巫謠沉默,若有所思。
「以那把刀為契機,沒想到我開始追著那些聖劍、魔劍跑。真不知該怎麼說。唉。」殤不患嘆氣。「如果不是今天它出現,我都快忘了那把刀。沒想到天工詭匠也把它放進目錄裡。」殤不患說。「我不知道它有無名字,我私下稱呼它『步月華』。」
「步月華?」
「因為是在月光下發現的啊。剛好刀身也是彎的,就像弦月一樣。」殤不患微笑解釋。
「什麼?從魔劍目錄拿出來的刀?到底怎麼回事啊?!」聆牙繼續吵著要求主人說明。「阿浪~~」
「……累了,想睡。」浪巫謠邊說邊抱著聆牙起身,轉身面對殤不患。「不能把聆牙帶進床上吧。」邊說邊望向那自成一個空間的紅眠床。
「不行,把它跟衣服放一起。」殤不患說,語帶笑意。
「嗯。」浪巫謠點頭,依言把聆牙和兩人折起的外衣放在同一地方,拔下琴爪後放在外衣上。
「喂喂喂,別把我放在蚊帳外啊!」聆牙抗議。
「麻煩你看守了,晚安。」殤不患邊說,搭著浪巫謠的肩膀走向紅眠床。「還有,那不是蚊帳,是床帳。」
「還不是一樣!」聆牙回嘴。

 殤不患領著浪巫謠踩著腳踏椅坐上紅眠床,他不知怎地緊張了起來,等等,剛剛吃了一頓晚宴?!然後現在進房間?!……殤不患不禁捂著臉,希望是自己想像力太豐富。

「不患,怎麼了?」浪巫謠看著殤不患的舉動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殤不患邊說邊放下手,看著浪巫謠。
「只是?」
「呃……」殤不患搔著臉頰,思考是否該把自己的妄想說給浪巫謠聽。
「……如果想一個人睡,床讓給你,我可以去睡椅子上。」浪巫謠說。
「喔,啊?」殤不患應了一聲才理解浪巫謠的意思。「不!不是這樣。我、呃,因為方才用披風蓋著你的頭,揹著你到鍛劍祠,而後方才還吃了一頓晚宴,現在則進了房間,所以……」殤不患繼續搔著臉頰,看著聽見「披風」二字而稍微臉紅的浪巫謠,不禁把臉湊上,悄聲說:「現在我倆就像進洞房的新人咧。」
「……!」浪巫謠瞬間整個臉通紅。

 殤不患微笑看著浪巫謠的反應,把他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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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對天命……」懷裡的浪巫謠低聲說。「天命她也對你……」
「嗯,之前確實是如此。」殤不患坦承,感覺到懷裡的身軀放鬆似地稍稍往下沉,用力抱住。「但是你加入我們後,我們確定了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
「嗯。」殤不患稍微拉開兩人距離,看著懷裡的浪巫謠。「我們需要你。在任何方面。」見浪巫謠一臉困惑,繼續說明:「儘管天命也會武功,但她畢竟是女子。她本人也認為在戰力上自己稍顯不足,一直希望能找個幫手,剛好那時得知『天籟吟者』的競賽消息。她一直跟我說關於你的事情,認為既然你能在嘲風這種怪異競賽中保持不敗之地,或許武功也有一定水準,還很懊惱地說,如果當時能勸你離開那家酒店加入我們就好了,但老實說我當時持保留態度,畢竟當時的你一直服從嘲風的指示與他人競賽。」見浪巫謠略顯受傷的表情,不禁抱了抱他。「最後我們決定去拿皇宮內的神誨魔械,因為如你所知天命也會彈奏樂器,如果要潛入皇宮,只能趁這個機會了。而且該說幸運嗎?你追了出來,還和我打得不分上下,證明你的武功確實厲害。當然也很高興能讓你明白我們正在做的事情,而你終於離開皇宮。對了,當時我拿下斗笠,你見到我的時候,似乎很意外的樣子,為什麼?」
「『有這麼清澈眼睛的人,怎麼可能是作惡之人。』我當時是這麼想的。我不曉得該相信我的直覺,還是耳聞之事。」
「哦。」殤不患搔了搔臉頰。「最後很高興你在天命找你談話後願意來找我們,還協助我們突破軍隊包圍。最重要的是蠍瓔珞,如果當時沒你在,我們真的可能完蛋了。」
「嗯,所以是戰力方面派上用場。還有嗎?」
「還有啊,我終於找到……」
「嗯?」
「不行,我堅信萬一說出口就不會成真的戒律,所以我不能說。至少在事成前不能說。」
「到底是什麼?」
「就說不能說了,還沒到成功那一步。」

 浪巫謠蹙眉噘嘴。殤不患則是咧嘴一笑,伸手輕輕捏了捏浪巫謠的臉頰。

「露出這種表情也不行。好了。該睡了。」

 殤不患搭著浪巫謠的肩膀,示意進入紅眠床內。但浪巫謠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和這個有關嗎?」浪巫謠說罷,手伸向胸口。
「不,先別理它。」殤不患制止浪巫謠的動作。「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而且是和喜歡的人同床共枕。」
「……之前在西幽不也這樣?」
「呃,我是指只有我們兩人。」
「喔。」
「好了,別再講了。睡覺。」殤不患稍顯粗魯地脫掉兩人的鞋子。抱住浪巫謠,往床內一躺翻滾進床內。
「不患!」
「抱歉,這床實在太大了,只能這樣。」殤不患說罷,把頭埋進浪巫謠的懷裡,不一會兒就發出鼾聲。
「……晚安。」

 啖劍太歲,抱著人魂魔劍安然入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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