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已經完了。
我拖著疲累的身體和她依著城牆坐下。我茫然望著在我眼前無邊無際的黃色沙漠,想著城內的人間煉獄。
侵略者連俘虜、奴隸都不想要。他們清楚明白自己扮演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凶狠侵略者;被俘虜的人又如何能忘記自己的同胞慘遭「外來統治者」殺害?要是這些倖存者聚集起來再次反抗,只是又浪費一次人力去鎮壓罷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那麼或許我方才直接在城裡被殺了還好些,這樣就不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城鎮被毀滅,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對這一點辦法都沒有。
遠方的黃沙揚起,一支龐大的軍隊正朝這裡迅速靠近。
真的要結束了。
我曾聽說他們的將領有特殊能力,凡是他所到之處,非他族人的「外族」就會統統死亡;怪不得他們從未輸過,因為敵人都死光了嘛!
坐在距離城門處不遠的我看著那個將領駕著類似馬匹的獸衝入,在那瞬間我瞭解到什麼叫做死亡逐漸靠近,不,與其說是死亡逐漸靠近,不如說是我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因為我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的所有機能正慢慢關閉。
又有一支隊伍奔了過來,是普通士兵組成的隊伍。好戰、嗜血是他們的特徵。
不需要再多此一舉補我一刀了,就讓我緩慢死去吧。我心裡這麼想著,看著他們逐漸靠近。但顯然他們眼中只有新獲得的領土,毫不在意倒在門口奄奄一息的我們。
身旁的她嚥下最後一口氣。我趴在她身上,想哭,卻沒有淚。我閉上眼,讓自己的視野和意識化為一片漆黑。
※※※※※
我睜開眼,視野裡的景象是陌生的大廳,我和她坐在單人椅上。椅子貼著牆壁,但我的右手邊卻有一條長廊,左手邊則是──令人驚訝地近在眼前──出口。
我們快走。我對醒來的她說道。她不明就裡,任我一把拉過她的右手,繞過我的頸子,我的左手環著她的腰,我兩慢慢朝出口走去。
會被發現的。她擔心地蹙起眉頭對我說。
別擔心,我用了魔法,不會有人注意到的。我自信滿滿地脫口而出。
究竟是哪來的自信讓我這麼有把握?而且我又何時學會了魔法?我故意忽略內心的碎念。
長廊上正好有個人迎面走來,她沒有注意到離開位子的我們,轉身走進長廊沿途上的其中一個房間裡。
我們走出門口,有個男人正好撞見這一幕。
你們不是死了嗎?他驚訝地喊著。
我不理他,扶著她走向旁邊的門。解開四道鎖,進門後,男子追了上來。
你們不是死了嗎?他重複剛剛的話,同時拉著門不讓我關上。
住手。我怒視著他。
他依舊拉著門,毫無放手之意。
住手。我怒視著他,這次我確定他會放手。因為我感覺得到自己釋放出能讓他人服從的力量。
他果然放手不再拉著門,但卻毫無離去之意。
男子的母親匆忙過來,連聲道歉拉著男子離開。
我婉拒了男子母親打算送東西以示道歉之意,目送他們離開後,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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