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 GEASS與《十二國記》的CROSSOVER小說。
內文涉及《白銀之墟 玄之月》與後續妄想，另有原創角色登場，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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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魂
文：悠砂
4.
當他偷偷抬頭看見在仙女們的簇擁下從蓬盧宮走向甫渡宮的芳國麒麟，只感覺腦袋轟地彷彿被雷光籠罩，意識矇矓不清。若不是身旁的女人用力揣住自己的手臂，讓他痛得動不了，他可能就衝到麒麟面前，不知做出什麼舉動，然後遭到仙女們──抑或天帝的懲罰吧。他在痛覺的刺激下慢慢恢復理智，看著麒麟走進甫渡宮上香，過了一會兒，昇山者開始入內進香。以護衛昇山者名義進入蓬山的他們只能在外看著芳國的昇山者排隊入內進香。他曾經聽那個人說過，入內後會看見祭壇，而祭壇的右邊則有垂下的簾子，麒麟應該就在那簾子後方一一審視進香者……當時的那個人是不折不扣的昇山者，現在的自己只是一介護衛。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他永遠成不了王。待護衛對象完成進香，他們便離開甫渡宮，回到帳篷區休息時，她則是露出別有意味的表情。
「沒想到芳國麒麟居然也是黑麒麟，而且看那服裝，應該是黑麒，峯麒。這也算是某種緣份吧。」
「哼，什麼緣分？看著別人被麒麟選為王，自己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嗎？」
「能連續看到兩隻黑麒麟選王也算是難得的事情了吧。」
「這種難得，不要也罷。」
他氣呼呼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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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或許是覺得待在甫渡宮內看人進香太無聊，峯麒在仙女們的陪伴下離開甫渡宮，不少人鼓起勇氣上前跪拜打招呼──然後得到峯麒的回應：「中日之前平安無事。」之後有人聊起雖然聽見那台詞令人沮喪，但幸好有蓬山公帶著歉意但又撫慰人心的笑容──能近距離看見那笑容也值得。
他倆護衛的是由宜州師中將軍率領的昇山隊伍。宜州澳縣有個距離恭國最近的港口城市泊因，先王崩殂之後，宜州侯派州師中軍負責維持與恭國之間的航道通暢，確保來自恭國的物資能夠送到芳國，但近年妖魔橫行，實在沒辦法再繼續犧牲士兵，所以中將軍乘著騎獸護送來自恭國的貨船返回恭國後，派了青鳥送信，表明任務無法繼續達成，但是他們會在升起芳國麒麟旗時，率先昇山，請台輔前往芳國選王──最好是到首都蒲蘇鷹隼宮。
現在，峯麒就經過這位宜州師中將軍眼前。中將軍見狀立刻跑到峯麒跟前，噗通一聲跪下，說明自己是宜州師中將軍衛觀、字汾陽，此行昇山並非想當王，而是希望蓬山公能前往芳國首都蒲蘇鷹隼宮，見見目前維持國政運作的國府官員。他們在先王崩殂後，就支撐著這個逐漸殘破的國家直到現在，根本沒辦法抽身來昇山，因此他才會藉此斗膽向蓬山公請願。
峯麒照慣例說了：「中日之前平安無事。」然後伸手碰觸汾陽的肩膀，邊說：「請起。」待汾陽戰戰兢兢起身後，峯麒微笑說道：「我想知道更多關於芳國的事情，能詳細告訴我嗎？」汾陽便請峯麒到自己的帳篷，盛情招待並說明芳國的狀況。
對話中，得知峯麒的狀況確實如她所料，從出生起就在崑崙，直至最近才回到蓬山。峯麒不經意詢問是否在場的人都來自芳國，汾陽指著他倆表示是在路上招攬到的護衛，出身戴國。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見到峯麒的樣貌。
帶著些許深藍色光澤的黑色長髮、一雙宛如紫水晶般剔透的紫色眼睛、似乎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彷彿少女般的面貌。
儘管同為黑麒，峯麒的面貌卻與他們所知的泰麒大不相同，所以才會短暫愣了一下。身旁的她隨興地拱手作揖，他則是慌忙地下跪行禮，然後低語要身旁的她照做。
「二位不必多禮。請問二位大名？」峯麒制止他們的無聲爭執，轉而詢問他們的名字。
「感謝蓬山公，我是來自戴國的琅燦。」
「選丈，來自戴國，參見蓬山公。」
「免禮；請起。」峯麒伸手示意他起身，待他站起後，一臉感興趣地說：「戴啊，聽說泰台輔也是黑麒麟吧？希望日後有機會聽二位說說關於戴國的事情。」
「承蒙蓬山公關切，但目前蓬山公應當以芳國為重。」琅燦回答。
「嗯，這是當然的。」峯麒說罷，視線回到汾陽身上，聆聽汾陽說明芳國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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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峯麒都到汾陽這裡聽他說關於芳國的事情，而其他人也到此向峯麒述說自己與家鄉的事情，甚至拿出地圖比劃。
姑且以護衛身分隨侍在旁的琅燦看著這光景，幾天下來，嘴角的彎度有增無減。選丈對琅燦的反應感到困惑與詭異。
「喂，峯麒來的時候，管管你的表情好嗎？」目送峯麒返回蓬盧宮後，選丈對琅燦說。
「嗯？笑容很好啊。」
「太詭異了！」
「或許跟年紀也有關係吧。峯麒積極想知道芳國的事情，而知情人士也不吝惜告訴他，就連不好的那一面也告訴他。」琅燦邊說邊思索。「如果泰麒也在這年紀回來，不知道會怎麼樣……」
不管怎樣，自己都會向上天挑戰。突然，他的腦中閃現過去不曾有過的想法。
「欸，我說如果──」
「喂喂喂，我勸你最好別亂來。對方可是芳國的麒麟。」琅燦打斷他的話。
「……你不是對王與麒麟相關的天理很感興趣嗎？現在正是從頭探討的最好時機吧？」
「你的意思是要直接挑戰天帝嗎？」琅燦說，皺起眉頭。「這想法也太大膽了，起碼等到峯麒選了王再說……」
「哼，你怕了嗎？」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琅燦回嘴，身為黃朱，實在沒什麼害怕的對象。「而是程序問題。」
「什麼程序問題？都想搞事還在乎步驟嗎？」
「唉呦，當然重要啦。因為我是對『王與麒麟』相關的天理感興趣，可不是對『天帝與麒麟』的關係感興趣。」
「呿，這有何差別？王終究是由麒麟選出，所以現在探討『天帝與麒麟』的關係不也一樣？」
「嗯？是這樣嗎？」琅燦再次蹙眉，說話的語調近似自言自語。
他揚起嘴角看著琅燦思索，但過了一會兒，只見琅燦搖搖頭。
「不成、不成。我是想知道『王』與這個世界的關係啊。所以還是得先有個『真正的王』才行。」
選丈意識到對方意有所指，暗示自己此生永遠無法成為「王」，氣憤地轉身離去。
琅燦看著選丈離去的身影，彎起嘴角低語道：
「……而且，峯麒那模樣，不是很像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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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符和咒具可以控制妖魔，這是選丈向琅燦學來的方法。
被控制的妖魔無法與人類溝通，但是妖魔成為麒麟的使令後，卻能夠對話，這其中差別是什麼？
麒麟……麒麟有獸形與人形兩種型態，代表他們有獸的那一面，所以，其實麒麟也是某種妖獸？
他心中浮現可怕想法。
過去他曾打算囚禁王、封印麒麟能力後，以偽王身分掌控國家。那麼眼前這個還未選王的麒麟呢？能在天啟下達前就控制麒麟嗎？
峯麒已經見過所有來昇山的人，但是沒有收到天啟。既然這裡沒有王，所有人就強烈建議峯麒應該前往芳國首都蒲蘇鷹隼宮，因為那裡有先王崩殂後就一直維持國家運作的國府官員，而且──
「應該是當時殺進王宮的八州州侯之一在治理國家吧……」
這狀態就某方面而言，不是跟自己很像嗎？差別只在於他們殺了峯王和麒麟，等待新的麒麟、新的王重回鷹隼宮。
現在，新的麒麟就在蓬山。新的王，難道就在鷹隼宮等著麒麟向自己磕頭確認新身分嗎？
他再次興起要向上天復仇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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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桌前用毛筆寫下這些日子聽聞關於芳國的種種事情，突然從左眼發出刺痛感，他不由得發出聲音。
「唔……」
「峯麒？」
子津看著他用左手摀住自己的左眼。
「你的眼睛怎麼了嗎？」
「嗯……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
「請讓我看看。」
他放下左手，子津看見他的眼睛，不禁屏息。他再次用左手遮住左眼，然後把右手的毛筆放在筆擱上。
「怎麼樣？」
「你的眼睛變成紅色，而且還有和你脖子上花紋一樣的圖案。」
「果然是這樣……怎麼會在這時候失控……」他嘟囔著。儘管子津看到了，但似乎只要他不說話就不會有影響。他又望向子津問：「只有一隻眼睛嗎？」
「是的，只有左眼。」子津點頭回答。這回答的模樣與平時無異，可以證實他的推測。
「台輔，恕我插嘴。」從地下傳來聲音。
「說吧。」
「剛剛感覺到有其他力量在拉扯，來自蓬盧宮外。」
「蓬盧宮外……甫渡宮的廣場嗎？」
「很有可能。」
「能找到嗎？」
「我試試看。」
「交給你了。」
「遵命。」
四周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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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維持這姿勢也很累啊……」他靠著椅背低語，左手依舊壓在左眼上。
「如果不會痛，那就稍微放下手吧。」子津建議；這自發性的建議再次印證他的推測。
「不，不是這個問題。」他停頓思考該如何解釋。「我知道這個力量。我還以為到這邊後能控制了，怎料現在又失控。」
「這是什麼力量？」子津問。
「依照個人特質會有不同的能力。我的是『絕對遵守』，意思是只要我下達指示，所有人都會聽從我下達的指示，無關個人意志。」
「這樣聽來，是很符合台輔的力量。」地下傳來與方才不同的聲音。「或許是因為那個外來的力量，所以台輔才會無法控制這個力量。」
「那個外來的力量到底是什麼？這裡的人有這樣的知識嗎？」他問。
「有，就像仙女會使用易占。普通武器也得使用咒術才能成為能斬殺仙人的冬器。」
「原來如此。所以這個外來的力量是某種咒術？」
「……在下知道有些黃朱能使用符咒控制妖魔。」
「符咒？當我是殭屍還是式神嗎？哼。這可有趣了。」
「殭屍？式神？」使令發出疑問。
「式神常見於蓬萊，跟使令差不多，差別在於式神是術師召喚靈體、鬼神，與之達成契約後就能使役。至於殭屍則是崑崙的傳說。人死後下葬屍體卻不腐爛，會在夜間活動，喝人血或動物血維生。另外一種說法是人不幸客死異鄉，得在屍體腐爛前送回故鄉埋葬，但路途遙遠不好運送，就想出讓屍體自己動的咒法，被控制的屍體就是殭屍。」
「……沒想到崑崙有這樣的咒法。」
「只是傳說罷了，實際上沒人親眼見過，也沒人想看。」
「台輔。」地下傳來聲音，是方才前去偵查的使令。
「哦，回來啦。怎麼樣？」
「在下沿著力量絲線走去，看到來自戴國的男子，手拿繪有圖案的紙張。戴國女子發現，跟他爭奪，途中不慎撕裂紙張，在下趁機發出微火，讓他倆放開紙張，然後啣走繪有圖案的部分，燒掉空白的部分。這就是那張紙。」
使令邊說邊用細長鳥嘴叼給他一張邊緣呈現破碎狀的紙張。他接過，看著紙張上的……圖案？文字？
「嗯，果然看不太懂。」他邊看邊皺起眉頭。
「峯麒，這張紙不能留著。」子津說道。
「稍微把關鍵部分燒掉就沒事了吧？」他說，皺起的眉心依舊未舒緩。「但是看不出來哪邊是關鍵部分呢。嗯……」
「峯麒，怎麼了？從剛剛就一直在跟使令說什麼……」待在外面的蓉可邊問邊走了進來，見他一手摀著眼睛一手拿著紙張，眨了眨眼睛後，迅速上前搶走那張紙。
「等、等等……！」
他連忙起身想要拿回紙張，但忽略坐的椅子是固定椅腳，而且因為方才在寫字的關係，椅子和桌子的距離很近，結果就是他很難起身；蓉可則在這段時間內似乎發現紙張上畫著不太妙的圖案？文字？便一溜煙跑去向比較資深的仙女詢問。
「唉，這下可好了……」他無奈坐回椅子上，等著仙女跑來詢問那張紙的來歷。
「峯麒，你的眼睛……似乎恢復了。」子津說。
「是嗎？」他邊問邊放下左手。
「嗯。」子津點點頭。
「好吧。起碼不用解釋這眼睛是怎麼回事──不，也可以反過來說是那張紙的關係；就結果來說其實也沒錯。」他交疊手臂於胸前，皺著眉頭等待下一波的風暴來襲。
才片霎功夫，以禎衛為首的仙女們就衝進澤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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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琅燦看見出現在中將軍帳篷的峯麒，露出微笑，同時瞥了選丈一眼，選丈蹙眉回望她，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琅燦聞到峯麒之前身上不曾有的香味就知道了。昨晚仙女們顯然發現峯麒身上出現不尋常的現象，立刻反制（導致咒符自燃），並且加強保護峯麒（利用有香氣的植物辟邪，或許還有其他保護措施）。
雖然她對麒麟和王相關的天理有興趣，但是可不想直接挑戰目前還沒選出王、依舊受到天帝關注的麒麟。
冬至後接近新年時，墊底的昇山者也抵達甫渡宮前的廣場。見峯麒與他們見面後也沒特別表示，仙女們決定關上甫渡宮的大門，宣告這次的昇山者之中沒有王。本次昇山者也明白有可能成為王的人或許就在芳國首都蒲蘇鷹隼宮內，而峯麒也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峯麒可能會在下次的安闔日後下芳國。昇山者討論著是否在春分回到恭國後就要廣泛宣傳台輔將回國內選王。
而至今由芳國昇山者為峯麒講述的「芳國風土民情與現況」也暫告一段落，所以這天只有中將軍汾陽招待峯麒，不一會兒，汾陽邀請峯麒到處逛逛，他倆便隨侍在側。
峯麒對昇山者帶來的騎獸很感興趣，汾陽一一為峯麒介紹。走過時，不時有幾頭騎獸把腦袋湊過來，彷彿要求峯麒撫摸；而峯麒也回應要求般撫摸牠們的頭部。騎獸主人見狀，喃喃自語般說著希望之後下山的路途能夠一切平安順利，然後說起這趟從令艮門進入黃海後直至甫渡宮的路途有多麼危險。峯麒聽罷，向他們微微鞠躬並說：「中日之前平安無事。」本文著作權屬悠砂所有，請勿轉載。臺w灣是主權獨立的國c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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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山者在山上度過新年，仙女們給了他們糧食和飲水，確保回程的飲食無虞。不少人收到仙女們給予的糧食飲水後，就開始準備下山，芳國宜州師中將軍也不例外。
「希望回到芳國後，還能再見到你。」峯麒露出微笑對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汾陽說道，他特地來送汾陽啟程。
「在下只是區區州師中將軍，這次承蒙台輔關注，得以直接向台輔說明目前國內狀況。其實以在下的身分來說，這實在是僭越之舉。」見峯麒露出為難表情，汾陽低下頭：「當然若往後台輔召見，在下必欣然赴鷹隼宮晉見台輔。」
「一路平安。」峯麒獻上自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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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宜州師中將軍的隊伍愈行愈遠，直至看不見後，旋即回到蓬盧宮。
他曾詢問仙女離開蓬山的方法。仙女告訴他，如果想去芳國，她們可以帶他去。除此之外，任何生命體都無法靠自身意志越過金剛山，所以只能等待安闔日──四令門開啟的那天。
既然現在昇山者開始下山等待春分時令乾門開啟，那麼自己是否也該準備準備了。
他的使令知道如何前往令乾門，路徑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離開黃海、進入恭國後的打算。該直奔芳國，抑或──
看著來迎接自己的蓉可，他露出微笑，腦中浮現某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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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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