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long, and thanks for all the fish.

「掰掰，謝謝你們給的魚啦。」



　　他整晚搞不懂當海豚們設法一面後空翻兩次跳過圈子，一面唱「美哉福爾摩莎」(？)的高深嘗試時會意到的「句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而假設那些句子真的是某生物發出的訊息，他敢肯定那「某生物」絕對就是海豚。因為──


　　──那些海豚今早不見了。


　　整個水池裡沒見到半條海豚──如果還有半條那還好，至少他們還可以通報警方有人「謀殺海豚」，然而現場卻連一滴血、一攤水都沒有。前者排除了宰殺的臆測，後者排除了打撈的假設，那麼唯一可能就是那些海豚「自己」離開了。──當然他知道這麼說肯定會被當成腦筋不正常，再加上他海豚訓練師的身分，絕對會被認為是相處太久所以才有這種想法。因此他回答完警方的詢問後，待在休息室裡看著電視上的記者會即時轉播。

　　「唉～～我可愛的孩子們現在好不好啊～～媽媽好想你們哦～～」同樣被警方詢問後待在休息室裡的湘怡看見電視上的資料畫面──海豚的水上轉圈表演時，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著，還拿面紙感傷地擦著眼淚。

　　「湘怡，我知道妳很喜歡那些海豚，可是也用不著那麼放感情吧？」另一名男性員工受不了似地說道。

　　「哼！文斌，看哪天你的企鵝寶貝們不見了，可不要用掉一盒面紙！」湘怡瞪了名叫文斌的男子一眼。

　　「……唔！」文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嘴，過了幾秒後，他走到門口，邊打開門邊喃喃說：「餵食時間也快到了，我得去準備食物了……」

　　「什麼嘛，自己還不是一樣。」湘怡沒好氣地說。

　　他苦笑，同時開口轉移話題：「對了，湘怡，我想問妳一件事情。」

　　「會有什麼事情比我可愛的孩子們還要重要啊？」湘怡開始轉電視台找尋海豚相關的報導。

　　「跟牠們有關──妳昨天在最後表演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麼東西？」

　　「……你是指『So long, and thanks for all the fish.』嗎？」湘怡轉過頭看著他。後者點點頭。湘怡見狀，慢慢地呼出一口氣。「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說。原來柏瀚也有感覺到啊……」

　　「看來那並不是。」他──柏瀚苦笑。

　　「所以呢？那又怎樣？」湘怡問。

　　「我在想那該不會就是海豚說的。」柏瀚回答。

　　湘怡愣了幾秒。「看來你也很嚴重了，海豚爸爸。」她笑了笑。

　　「我是很正經的。」柏瀚有些焦急地說：「而且牠們真的不在這裡，證據很充足。」

　　「所以呢？又如何？」湘怡反問。

　　「所以……呃……」柏瀚支支吾吾不知怎麼說下去。

　　「如果是真的。」湘怡擦了擦再次奪框而出的淚水──歡喜的。「我希望牠們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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